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在急剧的变化,看着云澈的背影,心中的寒意无论如何都无法驱散。原本抱着看戏姿态的南溟神帝也目光陡凝。
他早就对众溟王、溟神说过,云澈是一个疯子,他的此番归来,不是为了吞并,而是为了复仇。
这也是他身为最狂肆的神帝,却选择“认怂”的最大原因。
因为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强者,而是疯子。
但他此刻忽然发现,自己依旧完完全全低估了云澈疯狂的程度。
“……”千叶影儿稍稍皱了皱眉。
灰烬龙神原本放大的龙瞳出现了急剧的收缩……龙族的强大无人敢犯,龙族的高傲亦让他们从不屑欺凌他人。因而龙神界为尊神界百万年,一直为万灵所仰,从无外厄。
如果,北神域众魔真的在云澈手下不惜以命血染龙神界……虽然他绝不认为北域众魔是龙神界的对手,但以北神域目前所展露的实力,北域诸魔皆葬的同时,龙神界亦毫无疑问将遭受亘古未有的重创。
短暂的沉寂,他龙目忽转,嘶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北域老魔听到了吗!你们为他卖命……他却视你们为葬命的工具……哈哈哈哈……你们还不……呃啊!”
咔!
数根龙骨断裂的声音响起,沉重如山岳崩塌。
阎一老目抬起,魔光慑心:“为主人而亡,是我等最大的荣耀!”
阎二抬起撕断龙骨的枯手:“只求为主人万死!”
阎三嘴角咧起,露出森然灰齿:“喋喋,主人之愿,便是我们活着的理由!你这条贱龙说的什么屁话!”
灰烬龙神呆住,所有人的喉咙都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噎住,无法发出声音。
阎魔三祖说出这些话时,非但没有任何的不甘与勉强,反而带着仿佛源自骨髓和魂底的荣耀感!
南溟神帝一阵头皮发麻。
这三个不该存世的可怕老怪物对云澈毕恭毕敬,已是让他心中有些难以理解。他们此番言语,更是让他匪夷所思之余……羡慕嫉妒到近乎发狂。
神帝,是为号令万生而存在,不会居于任何生灵之下。每一个神帝对于麾下的神力传承者,都要给予极高的重视、善待与拉拢,还要各种权衡调和。
即使如此,也断不会奢望他们会不惜万死而效忠。
因为强大如他们,会是一界的基石,却永远不可能是忠犬。
但云澈的身边,竟有着神帝层面,却甘愿为他万死的忠犬!
还是三个!
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好……手……段……”灰烬龙神低吟出声:“真是好手段……所谓阎魔老祖……竟甘为一个蠢货的忠狗……呃!”
阎三目光魔光闪耀,显然生怒,但又不敢擅动,向云澈请示道:“主人,现在宰了这条贱龙吗?”
森然之音,没有让灰烬龙神生出丝毫的恐惧,被五祖压制,他依旧发出字字狠厉的傲然之音:“来……杀了本尊……云澈……有种……就……动手啊——”
云澈盯了他一眼,忽然冷淡一笑:“本魔主这一生所历之人中,大多惧死。地位越高之人,越是惧死。如你这般不怕死的,还真是少数。”
“既是不惧死之人,本魔主又怎好赐死呢。”
灰烬龙神龙瞳放大,口中发出张狂嘲讽的嘶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不敢杀本尊……刚才的胆子呢?嗯!?哈哈哈哈……”
“想死可以,”云澈不紧不缓的道:“来求本魔主。在你学会如何于本魔主身前屈膝之时,才有资格得到本魔主的赐死,听懂了吗?”
“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灰烬龙神面色痛苦,口中却是狂笑:“卑贱的魔人……也妄想让本尊屈服……做你的春秋大梦!”
“阎一阎二阎三,”云澈转身,不再看灰烬龙神一眼:“该如何让一条贱龙求死,如此简单的事,你们不会做不到吧?”
低沉的命令,却在深深的引燃着三阎祖骨子里的阴暗与凶煞,他们的老目释放出兴奋的黑光,就连言语也多了几分灼热:“谨遵主人之命!”
“啊————”
三阎祖话音刚落,一声穿魂的痛苦嘶叫便几乎震裂了南溟王城的上空。
以三阎祖刺入龙躯的鬼爪为中心,无数黑痕在灰烬龙神身上骤然辐射蔓延,如千万把黑暗魔刃,残忍的切裂、刺穿、残噬向庞大龙躯的每一个角落。
黑暗的残噬,本就是一种酷刑。
更何况是来自三阎祖的阎魔鬼爪。
那无数黑痕中的每一道,甚至每一丝黑芒,都足以让任何生灵在一瞬间便清清楚楚的知道何为生不如死。
但,灰烬龙神的嘶叫只持续了一瞬,便死死屏住。不要说求饶求死,连惨叫声都再不发出一丝,唯有他的龙齿在极度的痛苦下不断发出骇人的碎裂之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