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已经关了灯,肇倾期和福鼎鼎点着手机直奔那个雪坡,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找。
夜里温度很低,肇倾期冷得瑟瑟发抖。
“找不到就算了,回去再给你买一条。”福鼎鼎也没来得及穿外套,捞起肇倾期劝她回去。
“不行,我再找找,你先回去,待会儿不是还要看电影。”
福鼎鼎烦躁,“走个屁,我走了你怎么办,这么冷的天……”
“你才是要冻成冰棍了,别犟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回来,再找不到我就不找了。”
福鼎鼎看着猫着腰头也不抬的人又气又无奈,“……太冷了先回去,明天又来找好吧?今晚又没人,要在明天也不会丢,听话,我们先……”
“等等!”肇倾期突然一声打断福鼎鼎,朝雪坡下面那点红色迈去。
这是个天然雪场,雪道并未经过大幅度修葺,坡度相对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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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倾期探去的地方是个陡坡,福鼎鼎给她打光,担心地一再叮嘱,“你小心点!当心脚下别踩空了,好好看路!”
要不怎么说墨菲定律存在,说什么来什么,福鼎鼎话音刚落,眼瞳就猛缩。
“肇倾期!”
身体比嘴快,揪住了肇倾期的衣摆使劲一扯,两个人都失去平衡向下摔去。
第一次见识凌晨的医院,让人窒息,让人恐惧,浓重的消毒水味和极致的安静每一刻都在凌迟她的心脏,连呼吸都痛。
半个小时之前,抢救室门口的兵荒马乱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福鼎鼎整个头都是血,干净的皮肤还苍白得骇人,全身冰凉好像沉睡不再醒来。
她在寂静的走廊里寂静,无人看破她的内心此时溃不成军……
福鼎鼎……
还是因为她,又是因为她。
有他在,她总是能安然无恙,就像刚刚的事故,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仅仅是浅浅擦伤,而护着她的那个傻子却一头撞上雪下的石头流了一头的血,染她一身,吓得她拨号的时候差点失语。
身上她拒绝处理的伤后知后觉地疼,但肇倾期多希望可以再痛一点,再痛一点,狠狠地给她惩罚毫不留情,这样她就不会感觉自己的心要撕裂了一样,也不会一呼一吸都是悔意、是自责,是满满的害怕和担忧。
肇倾期掏出那条项链,宝石的红色现在看起来比福鼎鼎进去时候的那一脸红色更黯淡,僵硬的手指紧紧合拢又用力,她就应该听他的话,项链固然重要,但那是福鼎鼎啊……
单薄的身影弓着腰身把脸埋进手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流出,砸在洁白的地板上。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