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正要夸东西不错,同时也在编想着婉拒的理由的时候,下一秒,瞳孔便一阵紧缩。
平冕九旈,衮衣九章,金玺龟钮,硃黄绶带这些赫然全都是僭越之物!
刘瑶直接变了脸色:“这些都是我叔父送来的?”
“自然不是!”李业却没察觉到异样,洋洋自得道:“这些都是袁公送来的!”
刘瑶瞬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种冕服,她只在身为汉室诸侯王的叔父身上见过。
但如果不是自己叔父的冕服,那就是个问题了。
太子冕服,同诸侯王。
“李大人怎么带着这些东西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刘瑶面如寒霜,直接起身送客。
“夫人何不再看看?这可是……”
李业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还想出言劝告,话说了一半又生生打住,赶紧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人家是宗室女啊,还需要自己解释这是什么级别的冕服?
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自己居然当着一个刘姓宗室女的面,要给袁耀送仲氏太子的冕服!
“去把门亭长叫来!”
刘瑶身边的几个婢女,还是头一次见一向好脾气的刘瑶如此生气,连忙跑出去喊人。
李业知道自己把事办砸了,自然不敢多待。
还没走到前院,就碰上了带着一队甲士急冲冲赶来的朱桓。
“就是他,冒充认识刘夫人的家里人,快把他赶出去!”
婢女们指着李业大呼小叫起来。
“我是袁公派来的使者,是……哎呦……”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李业小腹就挨了朱桓一脚。
“居然敢诓骗本门亭!”朱桓勃然大怒,直接拔出了佩剑。
一众甲士也亮出了兵器,将李业一行团团围在中间,就要开始圈踢。
“算了,让他们走吧!”
刘瑶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院门口,冷声道。
“是,夫人!”朱桓一见到刘瑶,连忙招手让手下收起兵器。
这要是不小心惊到夫人的胎气,袁耀回来得扒了自己的皮。
千万别听外边那些人是怎么传的,什么袁耀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日日作新郎,夜夜换新娘什么的,身为袁耀亲将的朱桓却是知道,袁耀多情并不滥情,更是一头彻彻底底的宠妻狂魔。
刘瑶哪怕多掉一根头发,袁耀都要把府院翻个底朝天,查出到底是哪个烛台新涂了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让刘瑶比平时多说了一句话。
李业再次被扔出了刺史府。
“你们这群饭桶,为什么不提醒我?”
回到驿馆,李业把气全撒到了手下头上,直骂手下个个都是猪头,连背调都不做就送礼,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
随从们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在腹诽,明明是你自以为是,不把东西送给那个新近受宠的苏氏,非要把东西送给宗室女刘氏的,最后还怪上我们了!
这下好,让那个叫朱桓的直接连人带东西都扔出来了,现在再想进去找苏氏都不可能了!
这都什么事!
然而,就在李业心灰意冷,甚至琢磨着要不半夜把东西从墙外扔进去再溜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救星却到了!
袁耀的另一房妾室冯氏,在一众江东兵的护送下,住进了吴县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