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梗着脖子,举着手向狄瑾发誓,“大人!草民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啊!”
“大人,这庄二原本就是临安的流氓,整日偷鸡摸狗,扰乱治安。他的话,信不得。”濮琼枝转头向狄瑾介绍了庄二的身份,又继续补充——
“首先,江南一带晚上繁华热闹,瓦子灯火通明。所以,临安城宵禁也比其他地方晚一些。”
“但濮氏的铺子多是开在锦绣繁华地段,若尚未宵禁,濮家门前人来人往,如何你能瞧见?却再无旁人?”
庄二反驳,“那日我不小心喝多了,倒在了路上……”
“可若是事情发生在宵禁以后,那便更无可能。濮氏铺子守夜是有记录的,宵禁以后伙计不会出门。”
“即便濮氏和朝霞布坊有过一些龃龉。可若是濮氏杀人,又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将尸首吊在濮氏门前,还要主动去报官?岂非是自找麻烦?”
“还有,小杏子确实是那日守夜。可他是因着身形瘦削,才被派去布坊做伙计。且不说他如何能与比他高而壮的钱老打斗,光是一点,他的手要纺布分线,若是用麻绳勒人,想必会留下明显的伤痕。”
“至于庄二说的在陶家小馆喝酒……你应当也没什么银钱日日饮酒,所以不知道。”
“陶家每月都会有一日提前闭店,算算时间,正是事出当日。只因那一日,濮氏的胭脂铺会有新品,而陶家的老板娘是濮氏胭脂铺子的老顾客,凡上新品必会去买。”
“你宵禁以后还在街上逗留,按照大梁律法,应执行笞刑。”濮琼枝看着庄二道。
“大人,庄二所言是真是假,以上信息濮氏皆可查证。”
濮氏做的便是这些产业,与百姓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而她对濮氏的管理也比较严格,所以事事都有详细记录。濮琼枝猜测,裴晚晴虽准备了许多罪证指认她,却忽略了这些细节。
庄二有些心慌,转头向狄瑾道,“大人!他们濮氏在临安一手遮天,府尹与他们也是一伙的!前不久,她还给高家送了不少礼!就连我这条腿,还有眼睛,就是他们濮家人打的!可却无人替我做主啊!”
旁边钱家人却在此时不依不饶,也争先恐后地说起来。
“大人!您不要听这毒妇强词夺理啊!”
“是啊大人!她害了我爹,还将这位小兄弟打成这个样子,您可不能轻饶了她啊!”
“求大人为我等做主啊!!一定要将这个毒妇绳之以法!”
几人叽叽喳喳喊得整个公堂如同闹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