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现在要做的就是隐蔽再隐蔽,今夜稍晚一点咱先北去龙王庙找老卢他们,等跟当家的汇合了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兄弟,有你这孙猴子一样的精明人在身边,哥哥心里实在是痛快!咱可是说好了,这一个头磕八瓣儿你可不能瞧不起哥哥这些老粗儿,咱拉着老旺、老卢他们一起拜把子。”
嘻嘻笑的秦虎一脸的灿烂:“道兴哥,我也是当兵的,拜把子这事儿没啥说的!让当家的做主吧。要说精明,就是两条,一个是在家学本事,一个是出去见世面,等咱们安定下来,我来教大家伙,哪个学不好将来整兵带队就没他份儿……”
嘿!兴奋的郑道兴一拳就擂在了树上,连身旁竖着耳朵的巴子也是眼冒精光站了个笔管儿条直。
入夜后的小雨给正准备行军的队伍添上了麻烦,本来永清沟仓库里是有些油纸伞和蓑衣的,可那些东西携带不便,秦虎也没在意那些破烂玩意儿,现在瞅着一众弟兄们在秋风冷雨中缩缩着头颈裹紧了棉大衣,有些弟兄连狗皮帽子都放下了系带,10月的关外夜里本来就冷了,一会儿小雨再打透了棉衣,那个罪就有的受了!
郑道兴抬起袖口抹了把脸上的雨滴站了起来:“虎子,俺看咱别等了,这雨下来了,道儿上一准儿没人了。”
本来还在秋收时节,路过村屯担心遇到忙碌的百姓,秦虎是想再晚点行动。
掏出怀表瞅瞅,时间还不到8点,这天气估摸乡民们也都躲上了炕头,秦虎点点头站起了身形提高了嗓门:“弟兄们,检查行装!”
打开蒙着白布的电筒一个个弟兄检查过去,卢成、老蔫带走了五个,这里加上樱子还有71个弟兄,挨着个把弟兄们身上脚下都看到了,秦虎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客气,对身旁的郑道兴和樱子吩咐道:“我带巴子前面探路,樱子你带大队打头儿,道兴哥殿后……”
“俺跟你在前头,让巴子哥带队头……”
秦虎瞅瞅急着抢活儿的樱子,高高的身材一身同样的军装还真是个兵样子,想起刚刚见到这长腿大妞时她骑马的英姿,心下里虽然赞赏可还是摇了摇头。
樱子见秦虎摇头,眼睛就瞪了起来,只见秦虎侧身对正了队伍命令道:“我现在说说行军的规矩。”
看大家肩头并拢地聚了过来,秦虎压住高声清晰地讲解道:“行军是一支队伍的基本素质,首先,队伍要保持适当距离,平地要跟紧,山地要适当拉开,集中精神注意脚下。
第二,行军不许说话,有事向前向后低声传话,不许乱喊乱跑。
第三,见前面灯号立刻停下,道旁隐蔽要往一侧,不能乱跑。”
秦虎边说边示范给一众弟兄,等他们记住了,继续讲道:“队头不仅要盯着前面灯号,还要注意道路两旁的地形地物,有紧急情况不慌不乱,指挥士兵向一侧隐蔽做好战斗准备。
队尾压阵要保证每个弟兄不掉队,还要注意后面有没有人跟随。”
让巴子举着手电演示约定的灯号,秦虎手持大枪扮演队头,举手发令、蹲下观察、起身挥手、隐蔽备战,一举一动间那军姿身形看得大家那叫一个佩服。樱子咬住了下唇只怕自己记不住,再也没出声儿。
开始的行军大家走的小心翼翼,后面在时断时续的秋雨中越走越快,午夜过后,队伍已经从赛马集东侧十几里外穿插而过,进入了关门山的谷地之中。
夜雨隔绝了路人却也遮蔽了星月,间或出现在视野中村屯的灶火已经看不到了,脚下的羊肠小路在乱石砬子中磕磕绊绊,一队人仿佛被黑魆魆的群山吞进了肚里,沟谷里三拐两转连秦虎也失去了准确方向,无奈之下,秦虎只好下令停止了行进。
秦虎嘱咐樱子带队暂歇,让郑道兴带着几个弟兄去高处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然后带着巴子在山地间寻寻找找,打着电筒一颗颗树木一处处山石仔细审视一番才回来沟底的队伍。
巴子瞧出来秦虎在寻思事情,也只是闷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后头跟着,樱子心里有话那是憋不住的:“黑灯瞎火的你找个啥?”
秦虎轻轻叹气,奉军这个地图实在让人无语,在奉天时秦虎对这些地图也只是感慨一下,而现在真是咬牙切齿了!
秦虎手里这张地图是从永清沟大营里抄来的,附近大车能走的路都画上了,村屯标的准不准还来不及核对,可毕竟图上还有个名称,但关门山这一片儿,山地较广人烟稀疏,图上就是曲流拐弯的线条一圈,里面稀少几个地名、村名外基本就全是留白了。
赛马集是八道河的上游支流汇集所在,从东向西流入赛马集的这条支流图示倒是注着铺石河呢,这条河道的位置很是关键,它就是关门山的东南麓的边缘,过了河就是大片的关门山。可从关门山中汇流铺石河的那些小支流图上懒洋洋地就是划了几条短短的直线,也只是表明这里有条支流而已,其中一条河叉子向北遥遥指向一个地名就是龙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