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苏青竹这一路走来,内心承受了何等的煎熬,这般成长令他付出了何其巨大的代价。
景云睿适时地为杜瑞杯中续满茶水,笑问道:“老师,对于此次春闱之事,您有何想法?”
知晓杜瑞一时难以接纳苏青竹身上的变化,他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春闱之事。
杜瑞略带不满地瞥他一眼:“祁王殿下莫不是也妄图借机拉拢那些学子?”
清风楼内静谧安宁,茶香袅袅升腾在雅间之中,窗外几缕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洒下,仿若碎金铺满了地面。
景云睿浅笑摇头,话语温和却掷地有声:“老师莫要打趣,我岂会存此等念想。科举乃朝廷遴选贤才之正途,岂容他人肆意拨弄?
我不过是思量着,往昔春闱皆由柳正明一手操持,虽说如今陛下钦点您为此次主考官,然太子怎会甘心罢休?
他既拉拢不了您,但那些副主考官、阅卷官呢?
或者他索性谁都不拉拢,却暗中使些手段,将您与冯大人一并算计在内怎么办?毕竟于他而言,您二位皆是他无法收服之人。”
杜瑞自是明了他话中深意,自先皇驾崩之后,这些年他再未涉足春闱之事。
虽说朝中那些旗帜鲜明的太子一系官员他了然于心,可那些暗中投靠太子之人,他却难以尽知。
倘若这些人中真有如景云睿所说,还有他不知道的太子的心腹存在,一旦目的未遂,难保太子不会借机将他与冯颂文拉下马。
杜瑞略作思忖,缓缓开口:“经办春闱诸事之官员皆已确定,只是其中是否有太子一系之人,我委实不知。”
景云睿笑意更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老师只需将与此事相关的官员名册交给青竹兄即可,他自会为您彻查这些人的底细。
即便此刻难以替换人选,只要严密监视,令其无机可乘,待春闱落幕之后再行处置亦不为迟。”
闻听景云睿之言,杜瑞亦将此事郑重于心,微微颔首,对苏青竹道:
“青竹,你来记,我先将副主考官、阅卷官之名册告知你,其余相关人员皆由礼部安排,待我回府之后,便向冯大人索要名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