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道:“大人何不直接问娘子?”
步方海冷笑道:“这小妮子都能直接推我了,口中哪里还有真话?”
“父亲……”步轻歌眼中含泪。
骆姨娘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这场面实在难看,她拉着老太监到了外面,悄声又为难道:“还请嬷嬷给个准话。”
老太监道:“老身来,可只说是给小娘子看病,别的可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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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没等骆姨娘和跟过来的步方海变脸,又道:“两位看得少,不知道这身子喜偶尔骑个马、荡个秋千都可能被抓去了,只要不是太过了,哪里就一定能分辨出来?”
步方海道:“那贵人可是个挺精细的,就算是完璧,尚且怕不如他的意,万一真个儿有疏忽,这不是把我们全家的命吊着吗?”
“先是一点,我观小娘子温雅自守,实在不是个放肆的,”老太监感觉自己在讲到“温雅自守”的时候有点牙酸,又道:“再有,贵人又不是单单奔着那点元红去的,若是当真喜欢,稍有瑕疵,也不算什么——何况我看小娘子尚是处/子。”
骆姨娘问道:“那先前嬷嬷问的那些又是为什么?”
老太监很镇定:“我是把了小娘子的脉,好像有些身子不好,还是该多调养才好。”
步方海和骆姨娘都没话说了,只能把他送走。
老太监离开,回头看见半开的窗户旁坐着个女子,手中执着一朵花,对着他眉眼弯弯地一笑,可不正是步轻歌!老太监只觉心脏都要被她这样一笑吓跳出来了,快步走了出去,他情愿一辈子都没进到过歩家,也不曾一时起意,招惹上这样一个人!
所幸他已经按照她说的做完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步轻歌看着老太监的背影,把压在拇指下的细针——这是她刚刚在房间里找到的——送进花梗中,再把花一抛,明日这花被打扫的丫头一收,倒入沟渠,过不了两日就会彻底腐烂。
老太监挺听话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拿捏得挺好,所以她扎的穴道不会立刻让他死去,而是等个三五天才死。
真不愧是她,真善良。
步轻歌又被自己感动到了。
——
日子过了两天,步轻歌逐渐摸清了步家。
步方海是冯阳刺史,刺史在前朝负责监察当地高级官员,俸禄不多,但前途极佳,往上多走两步,做代理丞相的不在少数。
但到了大夏,刺史的监察职能被削弱,逐渐掌管地方军事,不过直属上司还没来得及变,还是归御史大夫管辖,又因为如今没设御史大夫,所以归的是御史中丞管。
在新帝继位以后,废除了尚书令,尚书左右仆射分别为左右丞相,充侍中、中书、尚书令之职,正一品官衔,统率百官,总领庶政。
景明的这个左相做得可谓极为扎实,权势极大,不愧书名的“权臣”两个字,也无怪虽不是一个体系的,身为地方长官的步方海却如此逢迎他了。
步轻歌这个身体是步家的三女儿,照着步方海对她那么无所谓的态度,原本以为只是个庶女,却不想竟是正室所生,步方海未发迹以前娶的老婆,一直不能生,看着小妾一个接着一个生,最后拼死生下步轻歌,生完一看,不带把,活生生气死了过去。
步方海发迹后娶的妾倒是比这个正头夫人身份还要高些,眼见她死了,便让步方海给她抬了正,就是如今的季夫人,步朝云就是她的二女儿,她还有大女儿步慕蓉和二儿子步治清。
骆姨娘倒是各种意义上的姨娘,既是步方海后纳的妾室,又是步轻歌生母的妹妹。
按理姐姐当的是正室,妹妹当妾室说不过去,但一来步方海的身份早就不能同日而语,二来骆姨娘是庶出,骆家要继续攀附这门亲事,那也只能认了。
另外步方海还有些受宠的妾室,比如五姨娘、洪姨娘等。
步轻歌把这些梳理完了,觉得很无趣。
她不快乐。
系统在装死,而不能做任务的她就是死的。
“姑娘怎么还在这儿?”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步轻歌定睛瞧去,是她唯一的一个贴身婢女白杏。
步轻歌问:“怎么了?”
白杏道:“姑娘,您今日要去绘春院跟赵行首学跳舞,您忘了吗?”
步轻歌虽然不知道这事儿,但反问起来没有一丝犹豫:“我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便要去了吗?”
白杏有些为难:“夫人没有说,您还是去吧。”
“哟,三妹妹这是请也请不动。”
步朝云永远都是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几乎把看她不顺眼都写进声音里了。
电视剧妥妥里活不过两集的小垃圾。
跟步轻歌身边只有一个独苗苗白杏相比,步朝云的排场便大多了,身边两个大丫鬟,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丫头,另外还有一个比较出挑的女子,抱着一把筝站在她身后。
步轻歌只吩咐白杏道:“把东西收拾好,咱们去那个绘春院。”
步朝云见步轻歌直接无视了她,忍不住挑眉道:“三妹妹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白杏看了看这场面,悄悄地想摸去做步轻歌的事情,却被步朝云猛地拔高了声音训斥道:“下贱奴才!谁准你去的?”
白杏顿时吓得不敢动。
步朝云戴着弹筝用的银甲,把手指狠狠地戳在了白杏的脑袋上:“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竟分不清谁是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