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踩到她的身上,一手按紧了她口中的帕子,一手按到她的肩膀,威胁意味极浓,但目光却格外单纯无辜,她问:“嬷嬷不是要给我看病吗?还问我做什么?”
她的手上慢慢使劲,老嬷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挣脱却挣脱不得。
“嬷嬷怎么不说话?”
步轻歌一边问,一边再次拧断了她肩膀与手臂间的关节。
老嬷嬷剧烈挣扎。
女子的目光看着她,眸子清澈如水,一尘不染,显出孩童般的残忍和轻蔑。
“嬷嬷为什么不回答我?”
她很焦急。
老嬷嬷徒劳睁大了眼睛:你特么堵着我的嘴呢,问个头啊!
步轻歌很伤心,伤心完了,她的眼神就很幽寂,她面无表情地轻声道:“嬷嬷不说话,想来是恼了我,怨我……下手太轻了。”
老嬷嬷顿时垂死反抗:不!不要!
她完全被疼痛罩住了心智,手脚并用地无用抓挠挣动起来,等过了好久,才意识到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看向步轻歌。
步轻歌露出一个笑。
掌握人心的、快意的笑。
老嬷嬷瞳孔睁大到几乎涣散:疯子!这就是一个疯子!
步轻歌问她:“你到底是谁啊?”
老嬷嬷大怒,声音又尖又细:“你都不让我说话,问个什么啊!”
话刚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再被束缚,嘴里的帕子也掉了一半。
扯掉帕子,她看着眼前的女子。
步轻歌走到一边,拎起桌上的茶壶,然后用茶水浇淋着洗手。
等到把茶壶放回去的时候,手上微微一顿,她才意识到这惯常是景明身上才有的毛病。
完了,她这是受到了恶势力的腐蚀。
步轻歌心情不太美好,把老嬷嬷上下打量了一下,摇头道:“你不像个嬷嬷呢。”
老嬷嬷面上一僵,眼神却是变了。
真正预谋着杀人的眼神。
步轻歌却是浑然不觉的模样:“倒像是个太监。”
身份被点破,曾经的老嬷嬷,现在的老太监一个欺身到了步轻歌的面前,弯指成钩,直取她的咽喉。
大多数人的反应是会躲开,然后就会被他后手的银针打中,他凭借着这一手,行走至今得以侥幸逃生多回。
但步轻歌没有。
她看了一眼,便很有些倦怠地伸手,直接对上老太监的爪子,信手拈来,又仿佛妙到毫巅,握住了他的食指,一握,一掰,老太监直接发出惨叫。
步轻歌另一只手手背打在他的下巴处,把叫声堵了一半,然后一脚踢到他的身上,再度把人踢翻在地,她道:“急什么?我又不取你性命。”
引以为傲的铁钩爪被人轻描淡写地化解,老太监的气势就散了大半,再听见“不取性命”的话,顿时跪倒在地:“求您饶命啊!我从未伤人性命,求您手下留情!”
步轻歌一脚踢到他的裆部,哂笑道:“没根的东西,也想着占女人便宜吗?”
饶是现在风气开放,老太监还是为她这般举动而震惊不已,这未免也太彪悍了些,而从她的举动中,更看出她完全不把他当人的轻慢。
不过也顾不得了,他只磕头如捣蒜道:“小人确实是个没根的东西,所以也做不了什么啊,大多时候都只是靠着看病赚口饭吃,只是这次见着您实在貌美,所以才……小人鬼迷心窍啊!”
步轻歌听着他的口吻,能不下意识地自称“奴才”而是“小人”,说明已经出宫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你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老太监全身一颤,低着头道:“贵人面前做事,实在容易掉脑袋,便求人从宫中出来了。”
步轻歌道:“既然是在贵人面前做过事,那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太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不知道您是想……”
步轻歌看了一眼门外,突然把老太监提溜了起来,她躲上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胆怯地看着老太监:“嬷嬷,我的身体可有什么妨碍?”
门被敲了两下,老太监放缓了说话的语气,听起来确实像一个老嬷嬷:“进来。”
步方海看着床上的步轻歌:“嬷嬷,这小妮子她……”
老太监道:“小娘子是否近来头疼欲裂,夜不能寐?”
废话,她头上还绑着纱布呢。
步轻歌点点头。
老太监又道:“小娘子是否心慌盗汗,四肢无力?”
步轻歌犹豫了一下,熟练运用废话文学:“好像有些,又好像没有……”
步方海不关心这些:“嬷嬷,她到底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