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夫婿官职倒是不低,乃是正二品的督察院督查使,可她那幺儿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说烂泥都是抬举他了,那真是个纨绔二世祖。
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就算了,那位长得还其貌不扬。听说若非是家中的嬷嬷亲自看着小少爷出生的,督查使大人都怀疑这儿子是报错了。那真是做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瑾娘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将长乐推到那火坑里。
瑾娘当时就不高兴了,她勉强糊弄了两句将那夫人打发了。那夫人看出她的冷落和不喜,一时间恼羞成怒,还和身边的嬷嬷嘀咕,“神奇什么啊,不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她若是徐士衡正儿八经的女儿,我还不敢求娶呢,正因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侄女,我才开了口。我儿的身份不高么?才华不大么?容貌不美么?这也就是我看那姑娘,还算温顺,以后定是个贤惠的,不然她想和我的章儿有一二牵扯,我还不乐意呢。”
那嬷嬷闻言不仅不觉得夫人这话不妥,反倒非常以为然的点点头,“这徐府的夫人不识抬举。夫人别气,小少爷大好的人才,多得是貌美贤惠的姑娘等着夫人挑拣,咱们何苦选那无父无母的,万一命硬克着咱们小少爷,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那夫人闻言大惊,她只想到小姑娘好拿捏,以后让她寻徐士衡问儿子讨前程,她必定不敢不依,然而她晕了脑袋,却没想到那姑娘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可不是命硬?她幺儿可娇贵了,万一被她克的有个好歹,她那里说理去。
“不说了不说了,这不是良配,以后且别再提这徐家的姑娘了。”
瑾娘是不知道她走后还发生了这一出,不然非得回身过来给人一巴掌。说她的是非她能忍,但是说孩子的是非,她一千一万个忍不住。
瑾娘没听见这些,所以回家后还是欢欢喜喜的。更让她欢喜的是,今天应天书院的学生休沐,都回了家来。
瑾娘进门时,长安长平和荣哥儿三人也才刚到家没多久。三人如今都去鹤延堂给徐父徐母问安去了,还么出来。
瑾娘闻言赶紧带着几个丫头去了鹤延堂,果然就见徐母热络的拉着几个孩子,让他们吃冰碗解暑。
几个孩子看见瑾娘几人过来,赶紧行礼,瑾娘就摆手让他们快坐下。
一个个满头大汗的,这花厅里都有汗腥味儿了。不过瑾娘真是想念孩子的时候,倒也不嫌弃,放在往常,她肯定开嘲讽技能了。
长安开口说,“婶婶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听祖母说你带妹妹们去云府赴宴了,还以为你们会傍晚回来。”
瑾娘就说,“天太热了,回来得歇歇神儿。如今天长,下午不睡一觉总没有精神。”
长平连忙接话,“是吧,是吧,婶婶你也说下午得午休,不然没精神,可我们在书院过的什么日子啊。我这功课繁重的,中午根本没时间休息,就是晚上,也常常熬到一更两更。”就这该背的书还是背不完,该写的作业还是写不好。长平如今由衷怀疑起他在读书上没多少天分,就跟宿征似得,他们俩多努力啊,可还是天天被罚站。
长平坚决不承认,他的学习时间和学习成效不成正比,完全是因为他们都是边学边玩,大多数时间还是玩的时间比学的时间长。就这个敷衍的模样,他若是功课被评优,课堂上还被师傅夸奖,那才是没天理了。
瑾娘还不知道长平的尿性么?她可清楚了。今天在云府宿夫人还苦恼的和他抱怨宿征不学好,都这个年纪了还一颗玩心。他跟长平似得,似乎觉得有了秀才功名就万事大吉了,所以在书院就有些散漫。
宿夫人还询问瑾娘,是否真应该让他们继续在应天书院读下去?宿征明显没天分,心思也不在读书上,反倒是对刀枪棍棒很有兴趣,回了府里就开始耍。难道真应该应了孩子的心意,让他去军营博个前程?
宿夫人忧心宿征,瑾娘同样忧心长平。
她也观察过了,长平当真是没多少进取的心思了,他在排兵布阵上,倒是挺有兴趣。可让长平辍学,随着兴趣从军……这关乎前程的事儿,瑾娘可不敢做主,所以还是等着徐二郎回府,让他处理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