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长平大肆说着在书院读书的痛苦,以及他的刻苦。他说的天花乱坠,瑾娘却听得漫不经心。直到长平住了嘴,瑾娘若无其事的接了一句话,“既然读书这么刻苦,想来长平肯定能在下次秋闱中有所斩获。”
瑾娘一脸欣慰的看着,仿若被遏住命运的咽喉,以至于无法呼吸,憋得俊脸发红的长平,继续道,“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长平多努力,婶婶等着你成为举人,为咱们徐府增添光彩。”
徐母捧场的说,“瑾娘说的好。长平啊,听你婶婶的话,继续好好读书,争取下一次秋闱一朝扬名。”
长平:我刚才都说了什么?我感觉我和你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我明明是在抱怨读书辛苦,读书没乐趣,含蓄的暗示你们我不想读书了,怎么你们还反过来对我抱着那么大期望呢?你们有毒么?
这一瞬间,长平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他还想不死心的挣扎一下,可他看见了什么?
祖母正一脸欣慰的看着他,婶婶则期待他能再创佳绩……他果真就是个嘴贱的,吃着冰碗还占不住嘴巴,他为什么要嘴贱的说那么些话。现在好了吧,把自己整个坑进去了,活该。
长平自怨自艾,整个人好不可怜。屋内几人有人看出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开始偷笑,譬如长安,譬如长乐和小鱼儿……不过荣哥儿还算有点兄弟爱,他实在不忍心二哥这么惨,就转移话题似的和瑾娘说,“书院挺好的,我在书院适应的不错,还结交了几个朋友。等我们再熟悉些,我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娘,这样可成?”
“当然成,你们什么时候来都行。唉,京城中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子,一般情况下那里在家呆的住,那肯定每天都在京城晃荡。可怜你至今才交上几个朋友……”瑾娘未尽的话很明显,那就是你比你两个兄长还可怜。毕竟长安长平在七八岁就入学应天书院了。随后他们结交了宿轩宿征、板儿和魏庆耀,平常多有往来。反观荣哥儿,他至今还没去朋友家做客,也没邀请过朋友来自家做客,实惨。怕是这孩子至今都不懂和臭味相投的小伙伴们玩耍的乐趣,说起来也是让人唏嘘。
瑾娘面上的慨叹太明显,荣哥儿想看不出来的难,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他是觉得书院挺好,在家读书是有些孤单,但是事情都有两面性。在家读书和父母姐弟们相处的时间明星多,而到了书院,想见他们一面就难了。人生匆匆几十载,今后和友人相处的时间很长,反观家人,祖父祖母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是见一天少一天。而姐妹以后嫁了人还不知道这辈子再能见几面。正因为看的透,所以在荣哥儿瞧来,去书院读书也是有利有弊。不过身为父亲的长子,这个家他还是要撑着的,所以去书院读书也未尝不可。
在鹤延堂中说了会儿话,诸人就散了。瑾娘让荣哥儿几人先去他们院子里冲个凉,那汗味实在大,她现在有些嫌弃了。
荣哥儿几人:“……”
等荣哥儿三人收拾好,又在房中歇了个午觉醒来,天色就不早了。长洲长晖等到太阳西斜才接连看到三个哥哥出门,两人很是怨念。
长洲还说,“亏的我和弟弟一听说你们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跑来看你们,为此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俩今天的功课还没做!”潜意识在说,哥哥你们都是猪么?你们怎么可以睡这么久?你们都不想我们的么,你们怎么能睡得这么安生。?好扎心啊,感觉在你们心中的地位一再下降,请问我们现在还是你们的弟弟么,还是已经成了两个可有可无名为长洲和长晖的符号?太惨了吧,我们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长洲戏多的恨不能原地表演一个暴风式哭泣。至于长晖,他原本不觉得哥哥们睡到现在有什么不妥,他丝毫没有不高兴,反倒心疼哥哥们读书辛苦,在大热天奔波劳累,结果让四哥这么一打岔,突然觉得好委屈怎么办?
小哥俩一个义愤填膺,一个委屈可怜,画面感太强,让长安三人以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不过到底是做哥哥的,还能让弟弟给糊弄住不成,传出去他们还有脸面做人吗?
就见长平一把揪住长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提溜起来……没错,长洲再次被扼制住了命运的咽喉,他快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