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是楚国公,是宗室,是两镇边帅!杀李瑄是为谋反啊。届时不单单我们自身难保,我们的家人也要被牵连,断子绝孙呐!”
王琮舌挢不下,他被盛玉亮的话惊到了。
本来只是想收一点钱财,让自己富贵一些。
到最后野心在滋生,欲望在膨胀,一发不可收拾。
明知道自己是百姓痛恨的贪官,明知道是错,却难以回头。
因为贪官污吏没有退路,一旦踏上贪欲的桥梁,每走一步,身后的桥梁陷落,再也退不回去,他们只能咬着牙向前走。
有的贪欲之桥很长,有的贪欲之桥很短。
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贪欲之桥的终点,是为悬崖。
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
而眼一红,心就黑了。
当他们的升迁速度,比不上欲望膨胀的速度,这会使桥梁塌陷的越来越快。
此时,盛玉亮就是眼红的状态。
“我们的家人,享受我们带来的荣华富贵。现在我们只是冒险继续为他们争取。兔子急了还咬人,难道李瑄杀我,我还等待着引颈就戮吗?”
盛玉亮一把抓住王琮的衣襟,大吼道:“你能吗?你能吗?你能吗!”
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重,竭斯底里。
把王琮摇得头晕目眩。
“不能!”
最终,王琮也吐出这两个字。
李瑄有备而来,他也意识到现在存亡之时。
一個不甚,就会死在李瑄的刀下,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成就李瑄的名声。
听到王琮的话后,盛玉亮这才松开王琮的衣襟。
王琮不禁向盛玉亮询问:“可我们想除掉李瑄,谈何容易。据说他能生撕猛虎,万人难敌。城中的玉门军,随时会调动支援李瑄。况且,即便杀死李瑄,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是王琮担忧的问题。
李瑄彪炳的功勋,无人不知!
“哼!猛虎凶残,十个猎人就能捕杀。都传李瑄万人之敌,盖霸王之勇,我是不信,再怎么也是血肉之躯,战场杀百人最多极限。更何况,如果李瑄没有战马,他还有那么厉害吗?十个人扑过去,就能将他扑倒。”
“我们以找到贼商,引诱李瑄出城,去城南龙勒山下的庄园内,在那里伏杀李瑄。”
“杀死李瑄后,我们将其嫁祸给那三个胡人商队,然后将那三个胡人商队全杀了。”
盛玉亮很快就想到一条计策。
“我们跟随李瑄去龙勒山,李瑄死了,我们却活着,圣人一定会审讯所有官吏,到时候我们也难逃一死啊!”
王琮虽然觉得计策很妙,但不足以为他们开脱。
他们把李瑄叫到龙勒山下的庄园,结果万人敌的李瑄死了,他们活着,是个人都会怀疑他们。
李瑄是圣人最宠爱的臣子,想轻易揭过,怎么可能?
“取下李瑄的脑袋,投靠吐蕃。荣华富贵,也应该可以保持吧?”
盛玉亮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李瑄死,他们也难活。
李瑄活,他们必死。
索性咬了咬牙,投靠吐蕃王国。
李瑄连连重击吐蕃,攻克九曲,使吐蕃元气大伤,国力相较于天宝元年跌落一大截。
直到现在,李瑄还在九曲屯步骑十万。
其吞并青海的目的,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吐蕃失去青海,则失去北上河陇的机会。
李瑄是吐蕃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这关键时刻,有人把李瑄的头颅带个吐蕃赞普,必然会被许以高官厚禄。
“那我们需要在不惊动玉门军的情况下,杀死李瑄,攻破阳关离开。我们需要需要人手,而且郡兵不一定都听我们的。”
王琮向盛玉亮说道。
“郡兵有一半得到好处,如果他们不想被治罪,就必须帮我们。我还会让敦煌郡的豪强大族派人到龙勒山庄园埋伏,我有这些豪强大族的把柄,一旦李瑄得知,必血洗他们,豪强大族不敢不听。龙勒山庄园的胡商也能凑出二百人的队伍。我们总共不会少于一千五百人,就算李瑄带上所有亲卫,在入庄园,失去战马的时候,也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盛玉亮想象可以调动的郡兵、家奴、豪强子弟、豪强奴仆、胡商。
认为可以出其不意,将李瑄杀死在庄园。
然后攻破阳关,逃之夭夭。
阳关只有守军三百,突然袭击,一定可以拿下。
“呼!什么时候去做!”
王琮知道有极大的风险,但他们没得选择。
不反抗就是死。
李瑄只是以失踪七十几名良家妇女,就能治盛玉亮的罪!
更何况李瑄已经掌握他们的证据。
盛玉亮为防止边军抓到贼商,特意将贼商藏在龙勒山的庄园内。
这些贼商非常聪明,他们表面上是三支队伍,实际上还有几支合作的胡人商队在河西走廊,只有贼商能联系到。
那几支胡人商队只干正经买卖,底子干净。
关键是盛玉亮也不知道那几支胡商队伍的底细,所以不敢杀人灭口。
几个贼商首领告诉盛玉亮,如果他们死了,自己伙伴肯定会将盛玉亮等人告发,他们有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