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已经尽力了,在那个当下你所教授给他的,的确支撑他带着他的族人一路走到今天。”裴清光这话是宽慰,也是道歉。
知晓其中内情的孟流景早就没了怒意,便不愿再拉着裴清光在低落的情绪里盘旋,于是摇了摇手中空空的酒葫芦,故作诧异道:“掌柜的,莫非你也是妖?”
“妖?”孟流景话题转得太快,裴清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妖?”
“酒坛成精,酒桶成精,总之肯定是个盛酒的容器。”孟流景发自内心地惊讶于裴清光喝酒的速度,要知道这可是他和当扈跑了三四家酒馆才找到的镇上最大号的酒葫芦。
裴清光不以为意:“好些天没痛快喝酒了,等回了京都,拉上方大人一起喝酒吧。”
“萦风肯定乐意。”孟流景顺手将空了的酒葫芦挂在腰间,双手架在脑后,自在地躺了下去。
“说起来,我今日见萦风发间戴的簪子,好像是方霄决在钟吾买的那支。”裴清光也跟着躺了下去,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的海面,而是点点繁星汇聚的银河。
孟流景偷偷看向裴清光发间,青丝之中只插着一根银质的素簪,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其实裴清光是京都各大首饰铺的常客,首饰铺的伙计们都爱惨了她,虽说她不会像贵妇人一样扫荡式地购物,但每次遇到式样精致的物件还是会毫不犹豫买下,带回酒馆送给萦风。
她极少在自己身上花心思,但对萦风却格外大方。
孟流景侧过身背对着裴清光,手悄悄伸向怀里的木盒,可还没等她掏出来,就听见身后响起衣料的摩擦声,紧跟着后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别在这睡着了,萦风和当当还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裴清光全然不知孟流景的小心思,动作麻利地起身,低头看着脚边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的孟流景。
孟流景的确死了,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