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润和祝春时打交道久了,也交托了两分真心,且她心里还惦记着盛家,若是这回将她家中几个兄弟都弄趴下了,她娘没了主心骨,日后就只能靠她。
“我也不同夫人绕弯子,昨日裴大人来了家中,询问我二哥二嫂和俞通判之间的事。”盛嘉润掩人耳目偷跑出来,又戴了帷帽,早就渴了,坐下后先喝了两杯茶,才继续道:“我二嫂将事全推到了夫人身上,二哥也掺和在里面,我心里过意不去,怕夫人遭了他们的道,所以情急之下才想了这个主意。”
祝春时微微笑道:“劳五姑娘惦记,你二嫂做这些事倒也不奇怪。”
盛嘉润讪讪笑了两声,“我听得不真切,还听见我爹说什么李大,何家丁家的,之前李大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知道些,只怕他们要从这里面入手翻账;至于何家丁家,府城里没这两户姓的大户人家,因此不大清楚。”
她不清楚,但祝春时却瞬间就想起来了,若要说姓何,还与他们关系不太好的,就只有远安县那位何举人了。不过如今也不能再叫什么举人了,后面俞逖查出来他家的许多罪证,一纸折子往上送,就将他的举人功名革除了,听说之后还有许多人上门讨债闹事,很快县城里就没了姓何的人家。
至于丁家,祝春时嗤了声,在大牢里关了几年还不老实,竟然还有功夫来折腾。
祝春时默默算了下,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杂七杂八算下来,俞逖做官这几年,有仇有怨的都被聚齐在这里了;但她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想做什么,毕竟俞逖在官场上称得上规行矩步,可以说很难找出错漏来,这些事翻出来固然能带来麻烦,却不会让俞逖的仕途就此折戟。
她心里想的多,嘴上却道:“原来还说了这些,要不是五姑娘告诉我,只怕都蒙在鼓里,到时候一气儿翻出来招架不住。”
盛嘉润闻言,忙笑了笑:“只是几句话罢了,便是没有我,想来俞通判和夫人也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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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准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措手不及之下也容易心慌做出错事来。”
盛嘉润喝了口茶润喉,“夫人言重了,到底是他们颠倒黑白,我听了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说着仿佛想起来什么随意道;“前段时间,我路过一家铺子,那家里兄长因事没了,只剩个姑娘,但她爹却觉得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因此便想把铺子也卖了,好颐养天年。”
祝春时微扬眉,“好歹还有个姑娘,怎么就卖了铺子呢?也是那家老爹一时想差了,不过说到底还是要人立起来才行,否则别说一间铺子,就是万贯家财也守不住。对了,还没问五姑娘,前段时间你不是接手了几家铺子,如今生意如何了?”
“托夫人的福,尚且看得过去,只是不算亮眼。”盛嘉润抿了抿唇笑,“那家铺子的事就是我出门查账的时候遇见的,我看了觉得可怜,也是爹生娘养有些本事的,偏偏就因为是个姑娘,被她爹不看在眼里。”
“冬季生意本就不好做,不亏本就成,如今入了春夏,才算是旺季。”祝春时安慰了句,冬日里大家都不爱出门,任凭你做什么生意都是要比其他季节淡些的,“爹娘看不看在眼里不重要,她自己怎么看才重要,若是连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行认了命,随波逐流,那才是不行。”
盛嘉润原本就是探她的意思,总不能她这边想尽法子帮了忙,还给出了家中的消息帮他们渡过难关,到头来对方不支持自己,亦或者她爹将东西转给了姨娘生的两个兄弟,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亏本买卖吗?她自幼在商户中浸淫着长大,可不愿意白费力气不讨好。
祝春时自然也能明白其中含义,她们两人之间也没契约凭据,全靠着一张嘴在说,对方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因此她不吝三番四次给出回答。
其后随意聊了些其他的,自然也串过几句遇事之后的词,祝春时看了眼天色,知道时辰不早,便再多说了两句让盛嘉润放心,也让她短时间内若无要事不必乔装打扮,有事只管传信过来就好。
盛嘉润点了点头,二人说定后就看着时间一前一后起身出了酒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