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会意一笑,又想起来另一件事:“不过,不是薛家表哥和礼堂兄都回去了么?
“他们……”
王子服垂眸看手:“他们去年回去,我给看了看功课,极差。
“所以,我便给他们寻了一家极好的书院。山长是我旧友。
“从年后他们回书院上课,我便跟旧友说好了,不到今年秋闱,不许放他们出来。”
王熙凤失笑:“薛家表哥也就罢了,礼堂兄不应该去他嫡母跟前尽孝么?怎么也被关进了书院?”
“别说你礼堂兄,就是义哥儿,也被你父亲关进去了。”袁夫人说到这里,轻轻叹气,“你婶娘病病歪歪了这些年,义哥儿被拖累得已经形销骨立。
“平儿回家,我们就知道你祖母和二叔一家做出来的好事,你父亲虽然明面上没做声,实际上却跟他们断了来往。
“后来你二叔三番五次上门求告,又说都是老太太和余氏针对你,他不曾碰过你一根手指头。
“你父亲倒也没有心软。只是江南形势复杂,那时候又认下了玄鹤,你父亲只得与他周旋,虚以委蛇。勉强算是原谅了他。
“但是也跟他明言,既然父母已逝,那兄弟两个就可以分家了。
“你二叔很怕你父亲提这个,所以倒反过来开始躲着咱们家的人。
“待你二叔回京,却把长子王义留下侍奉他母亲。
“你哥哥究竟还是耐不住跟义哥儿自幼的兄弟情分,去看了一眼,回来便说义哥儿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后头他悄悄接济,甚至寻了得力的丫头、媳妇子去替义哥儿照看你婶娘,你父亲和我也就都假装没看见。
“再后来蟠哥儿和礼哥儿回南,你父亲便趁机把三个孩子都送去了书院读书,离这些腌臜事儿都远着些。
“想必他们家孩子也把事情写信告诉了你二叔。他还往家给我们寄了些没处搁的破烂儿表示感谢来着。
“东西都被你父亲扔回他们二房了,半点儿没留。”
袁夫人说到这里,看了王子服一眼,见他只是低头吃茶,便又续道:
“其实你二婶的身子早就不行了,这一半年都是靠着各种好药吊命——这几年,蟠哥儿家的药铺都快被你婶子吃空了!
“我们离开前,我找借口去看了你婶子一眼,瘦得只剩一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