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进宫前把铺子转给了太太的娘家和舅家,如今袁、殷两家都挣得盆满钵满,甚至已经有子弟在外头开始挥霍了?”
夏守忠含笑:“嗐,有钱了谁不会花?果然把咱们良娣放出去,几家子的纨绔加起来,只怕都没她会花钱。小事儿。”
嗯,看来那两家在外头号称人傻钱多、最爱结交三教九流的子弟,也都是为了这位王良娣在外头的局面在造势。
有这个心眼儿,就不是个打算蛮干的,那就是好事。
陈铎的笑容也轻松了三分:“老哥说得不错。良莠不齐么。也是常有的事。”
这会儿,夏守忠看着他脸色好转,笑着称奇:“你先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我一来你就好了?”
“饿的。刚才鉴忠给了点儿牛肉干,吃了就好多了。”陈铎搪塞过去,又问他,“良娣是后儿搬进去吧?老哥你呢?跟着一起?还是提前去?”
“我跟着一起。”夏守忠若无其事地掸掸衣裳,但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甘,“良娣说,让景黎带着春和、富贵儿先过去,让我和春生跟着她走。”
陈铎点头:“良娣思虑周详。早年间管着掖庭的那位,戴内相的大徒弟郑烦,如今挂了内务府副总管。
“戴内相不爱管的事儿,都丢给他。
“老哥若过去得早,只怕要不停地跟他打交道。”
夏守忠悻悻:“我知道。想当年就是他把我的孝敬都拿了,还依旧送我到了东宫。”
“想当年也是他翻了翻册子,便说我‘即便没做错,也得滚出大明宫’。”陈铎笑着看了夏守忠一眼。
两个人的仇人都是这一位。
这么多年,陈铎早就查出来了,想来夏守忠也早就知道了。
但谁也没跟谁坦承这些。
夏守忠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渐渐沉郁下去:“兄弟,咱不能留着他,不然咱们俩谁都没好日子过。”
陈铎摇了摇头:“这个咱们说了不算。
“良娣还没见过这个人。
“等良娣确定了,这个人她用不上,咱们哥儿俩再商量,该怎么办。”
夏守忠惊异地打量他一番,目光轻闪,笑得意味不明:“兄弟啊,你这一旦相投,竟比我还要忠心耿耿!
“可以啊!”
陈铎抱拳欠身:“既然决定了认主,若还藏着掖着,还三心二意,那还不如当个孤魂野鬼,倒能飘得长久些。”
神情竟然恭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