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垒得满满的奏本簿册,倒是跟丽正殿差不多。
他熟练地伸手去拿朱笔,却发现案上没有:“孤的笔呢?”
小主,
“呃?”那位崔判凝神打量着他。
把他看得有些恼怒:“无礼!谁教你这样直视孤的?”
崔判却没有半分退却,皱着眉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趴在大案上,与他隔案相望:“殿下,您这阳魂,似乎瞧见人家的前世了?
“这样可不好!
“您不是说,此番历劫,是要借他人之刀斧,一口气修订好这一朝的差错生死簿么?
“您这阳魂心里若是一直防备人家,那该用她时,放不开手脚,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隐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己应该有一件大事要做,此刻却进程极慢,不由得慢慢焦躁起来,脱口而出:
“她本就是个毒妇!孤见了便见了!
“若她不毒,这斧正生死簿的事情,孤又怎么会交给她呢?
“只是此孽畜阴险,迁延四五年了,却仍旧只批去了几个无关紧要之名。
“孤若是再不醒,只怕她仗着有人撑腰,浑水摸鱼了这一世,也未可知!”
他发着脾气,却又有些不敢面对崔判,便从案后离开,下地乱走。
崔判在他身后,轻轻叹了一声:“殿下,您是要去照三生镜么?”
什么三生镜?
太子愕然,抬头,迎面一个大大的穿衣镜,耸立眼前。
镜子里,自己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冠服站在那里。
不,这身衣服,自己见过。
这是……那些经变壁画里,地府阴司第一殿,秦广王,的服饰……
太子看向镜中人的脸。
那是自己的脸,但是,苍老许多,似乎是,十年后的模样。
长髯,剑眉,还有眼角鼻翼的深刻皱纹。
自己,不就是秦广王么?
“孤用得着照三生镜么?”他恼怒地转身,“孤是秦广王,孤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