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睫毛不自觉眨两下,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水汽
清黄的光晕静落着,她软的像一捧絮絮绒绒的棉花。
仿佛你稍稍用力,就散了……
沈嘉行察觉她低落的情绪,拦腰抱起她,额头抵她额头,哄两声,回卧室,往常她感冒发烧,生病的时候,就特别的粘人。
五分钟冲完澡,空调温度定在27度,上床把她搂在怀里,右手贴在她胃的位置,轻轻抚触,顺时针按摩。
秦曼初没有提及服装店的事,准确的说,这些日子,这些话题,她都闭口不谈。
有不敢的成分吗?一定是有的,因为料知他给不了她肯定的答案,比如,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比如,那些心知肚明都是假的……
一句‘你相信我’,于她而言,到底是太轻了……
但让她保持沉默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曾经说,他想过这样的日子
灯火阑珊的温柔,平淡琐碎的烟火……
若真要拆开了捋顺了,横在两人之间最根本的障碍,必定会打破她和他都尽力维持的美好。
有几次半夜她起来喝水,身旁没他,总是坐在书桌,埋首于电脑屏幕,一桌子的A4纸,疲乏寂寥的背影在顶灯下不再劲松,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身上隐隐浮现出的颓然之气。
“睡着了?”
秦曼初不做声,过了会儿,听到他叹了声气,很轻,微乎其微。
她终究说:“没有睡着”
扬起脸,他微微低头:“好点了没?”
“不难受了” 往上蹭了蹭,直视他:“你累不累?”
“不累”
“你饿吗?”
“饿”
字和唇同时覆上去,紧锢着她的腰,秦曼初只感觉腰椎都要断了,完全不给她一点呼吸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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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肉体的痛和灵魂的愉悦已经分离,犹如一滩融化的冰淇淋,昏昏沉沉地没有意识。
但在大门阖上的那一瞬,她在空白的梦境里,格外的清醒。
沈嘉行再次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黑暗里,老爷子问他:“还知道回来?”
他没说话,直接走到沙发,躺下,手臂弯曲枕在脑后。
“想好了没有”
很生冷的回答:“没想”
“你妈更中意欧阳家,你妈这个人,话虽少,主意正的很,你选不出来,听她的也大差不差”
沈嘉行沉默了很长一阵儿,就在老爷子以为他睡了,听他突然出声:“我妈什么心思您也清楚,您明知道她心里对您儿子有恨,对沈家有气,她让我进公司打得什么目的,您清楚的很,借她的手,让我处理烂摊子,时不时夸两句,给她假象,您的接班人有我几成胜算……
我觉得,您不至于这么糊涂,真以为我娶了欧阳曦,心甘情愿地绑着欧阳家都为二叔保驾护航?”
他坐起身,环臂向后靠,锋利的瞳仁凝视着病床上的人:“我给您交个底,公司,您给我就罢,不给,您心里挂羊头卖狗肉的算盘也可以截止了
您两眼一闭,二叔单打独斗能撑几年不好说,但这沈氏,它早晚是跟我姓”
说完,起身,甩门离开。
回到海城,一切就好像步入了正轨,仿佛苏城那两个月是一场噩梦,醒了,海风整日悠悠吹拂,梦结束了。
秦曼初照常上班,和他一起逛超市,逛书店,偶尔在周末陪他一起出差。她始终没有学会游泳,每每去海边玩,他只好推着她在大海里漫游。
唯一让她清醒地自知生活其实并不在原轨道,是他渐渐频繁的回苏城,有时当天回来,有时两三天回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教室最后一排,让她看见,无可厚非,是想让她安心
但实际,人心惶惶,像淅淅沥沥地细雨,一直下,一直下,灰茫茫的湿潮早已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地蔓延
圣诞节前夕,沈嘉行和张齐一起回苏城,两天后,张齐回来,而他,从苏城直接飞英国。
秦曼初没有问他去干什么,他只说,处理完事情,会在平安夜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