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而宁静,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倒映着他复杂而又纯粹的一生。
他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施主,贫僧罪孽深重,今日正是死劫,施主不必介怀。”
宫阳角一脸茫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不解:“大师何出此言?您为救人性命,不惜自己的生命,这哪里是罪孽深重。在我看来,您是大善之人,您的行为堪称大义,怎会有罪?”
和尚苦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像是揭开了一道还未愈合的旧伤疤。
“多年前,贫僧曾一念之差,让我的徒儿潜入劫修群中。那时,劫修横行,为祸世间,贫僧只希望能获得重要线索,以图能铲除所有劫修,还世间一个太平。”
“可奈何因此害了他,贫僧从那时便发誓绝不再动用修为之力。贫僧徒步千万里,三叩九拜以向佛祖祈愿,只希望我的徒儿能早日回归佛祖怀抱,得到安息。”和尚的身体微微颤抖,回忆的痛苦让他的面容更加憔悴。
宫阳角和苏璃听后,心中皆是一震。
苏璃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她轻声道:“大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的想法本是为了苍生,是对的,只是您的徒儿命有些薄了,这是命运的捉弄,并非您之过啊。”
宫阳角却想得更多,他皱眉问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您徒儿又是何人,或许我们以后遇到可以帮您徒儿报仇。”
和尚闻言,轻轻摇头道:“施主的心意老衲领了,不过老衲并不希望施主再多造杀戮。”
和尚更是看了看已经焚烧殆尽的两具尸体,那眼神中既有对逝者的怜悯,也有对世间罪恶的无奈。
“阿弥陀佛,老衲法名圆尘,我那徒儿剃度时让我赐予法名可观。他本是一个心地善良、悟性极高的孩子,对佛法有着独特的理解,贫僧本以为他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很远。”
“只是为了入主劫修遂改名嗔欲。”和尚的声音有些哽咽。
“嗔,是怒,是怨也,也许我的徒儿也是在埋怨我,不带他在身边修行,却让他独自一人进入劫修。”
或许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也许是这么多年以来,失去徒儿对圆尘大师的打击太大,更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从没对人说过这些,压抑在心里太久太久了,此刻圆尘大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与徒儿的往事。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娓娓道来,那些一起修行的日子、徒儿的一颦一笑都如同昨日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