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衮和布琳讷讷不敢言,顾及荣宪没说什么,内心却腹诽不断:别人都是一门心思折腾外人,荣妃/郭罗玛嬷倒好,整个一亲者痛、仇者快,真不明白图啥?图一双儿女没好日子过?
三福晋好整以暇的看着荣宪,一改之前悲戚的态度,凑近前商量,“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思来想去,琢磨出个主意。”说着,笑吟吟看向布琳,道:“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因布琳婚事而起,自然也要靠婚事而解。”
“怎么解?”荣宪紧紧的盯着三福晋,乌尔衮和布琳满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瞅过来。
“这人有亲疏远近,梧云珠养在四弟跟前,弘晖更是四弟的嫡子,四弟恼怒乃是应有之义,想要解这结,自然要化干戈为玉帛。”三福晋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布琳,满面笑容,“论出身,论相貌,论品行,布琳都是佼佼者,要不一开始四弟妹也不会看上布琳,足可见布琳本身是极好,只是摊上了……不过瑚图里,二姐,你不是要带走吗?额娘(荣妃)也潜心在安华殿修行,没了拖后腿的,布琳自然还是各家都争抢着要的好男儿。”
荣宪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让布琳,给四弟当亲女婿?”
话一出口,荣宪顿时精神大振,挣扎着起身非要给三福晋行大礼,满脸谦恭地向三福晋许诺,“好弟妹,布琳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你若有主意,只管说,我和他额祈葛,无有不应。”
三福晋连忙一把按住了荣宪,连声劝慰着叫她好好歇息。
乌尔衮一脚踢在布琳膝盖上,押着儿子给三福晋行大礼,“弟妹,弟妹,还请弟妹垂怜垂怜这孩子。”
“二姐呀,我晓得你的心意,你放心,布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会不牵挂?”三福晋扶着荣宪,缓缓道,“婚嫁这档事,我也是替他考量过的。错失梧云珠固然是遗憾的,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四弟府上有个小格格,叫嘉瑗,这小姑娘出身可不一般。她亲娘是策棱的堂妹,他如今在北部边疆地位如何,你比我清楚!”
荣宪点头,自四十五年皇阿玛诏令策棱回归塔密尔(塔米尔)放牧,他就在北部边疆就声名鹊起——对喀尔喀部多次为准噶尔部欺凌的事非常愤怒,暗地里训练军队,培养猛士数千,归附于帐下作为自己的亲兵,为大清抗击准噶尔部出力颇多。
“她自幼就被宣妃接进宫教养,慈宁宫的太后、太妃对她格外宠爱,雍亲王府一个月她也就住个十天,剩下二十天都在宫里头呢。最初这孩子,皇阿玛内定为满蒙联姻的人选,可太后心疼啊,前年亲自开口求皇阿玛让这孩子留京。”
荣宪双眼放光,能让太后亲自开口,肯定是疼到了骨子里,才愿意让她弃了满蒙联姻,放下脸面恳求;而皇阿玛不拒绝,自也是在乎这孩子的。
“还有就是她的婚事,也是四弟妹的一块心病。”三福晋说到这儿,连连叹了好几口气,细细絮叨:“前年自皇阿玛准这孩子留下,太后就让四弟妹寻摸额驸人选,两年来递折子林林总总挑了上百个,宣妃就是一个劲儿地鸡蛋里挑骨头,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说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四弟妹心里能没点子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