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转眼看了高斌一眼，是比他两个兄弟更镇定，但也额头冷汗直冒，给足了下马威。

屋内空气都停滞了片刻，宜修这才玩笑着试问：“读过《水经注》吗？”

高斌似有吃惊，白净的面孔浮起一抹尴尬的红晕，道：“奴才，未曾，读过。”

“倒是诚实。”宜修挑了挑眉。

她当然知道，高斌是在雍正九年才担任河东副总河职务，进而致力治河，但并不妨碍她对现在的高斌失望。

可能是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吧！

毕竟，上一世自己以魂魄形式飘荡在紫禁城时，亲眼瞧见甄嬛恨高斌逼她远嫁胧月，却只能满腔愤恨发泄在他女儿身上，对高斌本人毫无办法的景象。

能让当上太后的甄嬛吃瘪，高斌是有点本事的，可现在的他……确实差了点。

高斌也听出了宜修语气中的失望，立马打千儿跪下，“请福晋指点，奴才愿效死以报。”

高述明、高珏也一同跪下，口称愿为福晋效死，心里却不停地打鼓，二弟/二哥是不是过于功利了些？

宜修眸光一亮，语气里听不出喜乐，细数高斌的过往：“高斌，字右文，镶黄旗内务府包衣，曾祖高名选，祖籍奉天辽阳。及冠后，借着祖荫进了内务府当差，两年前不知得了那位大臣的常识，一跃从小管事提拔为主事，之后又没了动静，是也不是？”

高斌磕头称是。

宜修淡淡微笑，“你以为，是谁受命提拔了你？又是谁给你机会跪在这里求指点？”

咯噔——

高氏三兄弟齐齐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片刻后难掩笑意，却又被宜修一句话打回原形。

“本福晋原以为是青年才俊，今日一见……颇感失望。”

宜修突然话锋一转，“高斌，能为本福晋效死之人，可以从雍郡王府排到京城门口，你与那些人相比，有何不同？又凭什么让本福晋格外垂青你？连自己的价值都认不清，啧啧，怎能不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