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时代已经来临,而六国的国君还不曾知晓。
或许在他们的眼睛中,仅仅只是秦国换了一位国君而已。
赵国邯郸城
赵惠文王坐在大殿中,神色带着些许的思索,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陈氏在秦国的地位是真的非常稳固的么?
陈氏是真的不可抗衡的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挑拨陈氏与秦王之间的关系呢?
这一件事情他父亲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了,而如今却还没有做成,赵何的心中有些思考,他在想着要不要和其他几国合盟瓦解陈氏与秦王之间的信任呢?
当然,他知道秦国与赵国之间的盟约。
但盟约是用来干什么的?
盟约的签订不就是为了打破么?更何况,若暂时不能够挑拨陈氏与秦王之间的关系,那么“盟约”还是不必打破的
就算秦国知道了又能够怎么样?
现在秦国风雨飘摇的这种情况下,秦国敢悍然对赵国发起进攻么?
赵何觉着,秦国应当不会。
魏王大梁
天下形势风云变幻,昭襄王已然亲政了。
目前方才亲政所以看不出这位君王的风格到底是怎么样的,但魏王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些许威胁
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无法言说。
他同样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要改善与其他几国,尤其是与赵国的关系,从而能够合盟伐秦呢?
或者说不是伐秦,而是“抵抗”秦国,至少也让秦国不要像之前那样不断的扩张了。
若这一次没有任何私心的话,或许还是能够做到的.
六国加在一起,打不过秦国难道还不能勉强对抗么?大家就拼着看谁先死
他们有六个国家,总不至于比秦国先死吧?
但或许魏王忽略了一件事情。
秦国唯有一国,所以能够用出全部的实力和力气,哪怕是以搏命的姿态。
但六国是六个国家的合盟,无论如何都会有“六颗心”的存在,他们无法搏命,因为命有六条,先搏谁的命?
或许谁领头,便是先搏谁的命?
若是这样,谁敢领头呢?
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当搏了命之后,那些原本的盟友会不会见到了自己的虚弱,而后趁机而入,将他给吞并了。
这一点在礼乐崩坏的如今,已经不是少见的事情了。
当然,没有原本的历史轨迹中那么严重。
毕竟张仪没有做出来原本在历史中那样的事情比如在正式的外交场合中,答应了楚怀王的事情,最后却不兑现承诺的事情
若是说战国时期对于“礼崩”这件事情做出最大贡献的人是谁,一般人们的心里都会浮现出来两个名字。
第一个,孙膑。
第二个,张仪。
孙膑对于“礼崩”的“贡献”在于战争方面。
在他出现之前,虽然大家打仗也没有多么讲究了,但毕竟没有那么多的“计谋”,但孙膑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这个场面人们开始玩“战术”了。
当“计谋”出现在战场上,原本的“礼战”之名就被掀下来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人们开始只在意战争的“结果”,而不注重战争的“礼”。
这是礼崩的第一步。
而第二个,也是最严重的、最具有破坏性的、最没有底线的、将“礼崩”彻底从暗中扯到了现实,将“礼崩”浮现到了方方面面的人,是张仪。
可以这么说,如果礼崩这一件事情的贡献值分成十分,孙膑占其二,张仪占其七,其余天下人共分余下的一。
为何?
因为张仪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破底线了。
说的难听一点,张仪做的事情相当于后世某个指着洛水放屁天下闻的人做的事情。
他以一国之相的身份,在正式的、公开的外交场合以国家和君王的名义承诺的事情,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做到。
他是没有什么“名声”可言的。
当然,张仪做的事情很符合“利益”,但却并不符合“礼”和“义”。
那为什么张仪的名声没有司马懿臭呢?
其一,因为张仪做的事情没有导致很严重的后果,且秦国十分给力,最后一统天下。
其二,张仪本身就处于一个混乱的、礼乐崩坏的年代,在这个时代里面,好似出现什么事情都能够被人原谅一样.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点。
若是司马氏指着洛水发誓之后一统天下,然后最后建立了大一统王朝,且连续四五代君王都十分雄才大略,最后按着“五胡”的脑袋锤的话,那“晋”的名声或许也不会有那么臭.
当然了,以上纯属猜测,毕竟万事没有如果。
在这样礼崩乐坏的前提下,虽然“盟约”尚且还是可以让人相信的,但没有国君会冒着自己灭国的风险去赌。
于是,六国联盟的事情继续无限期的搁置了。
巩
新即位的周天子坐在大殿中,他比他的父亲、大父都要聪慧,当然也更加的自负。
他想要做的不仅仅是坐稳国君的位置,他更想要恢复周的荣光。
在这位新的周天子看来,他最大的阻碍和眼中钉并不是其余的六国,而是那正在冉冉升起的“秦国”,这才是邦周最大的敌人。
因为他觉着,其余六国的“王”都是不正规的,都是不合礼的,天下人都会斥责他们。
只要邦周强大起来,这些人不足为虑。
唯有秦不一样。
秦国的“王”是他的大父亲自加封的,这是合乎礼法的,即便日后秦取代了邦周,邦周也没有任何可以在道义上指责秦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位周天子的确是有些幼稚了。
他开始思考,该如何才能够给秦国制造一些阻碍。
思考了许久的周天子,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的办法,但这个办法仅仅是他还没有办法做到,需要六国的配合
他看着身边的内侍低声道:“去,传信于六国国君,便说孤有要事相商!”
“令他们速速前来巩!”
一旁的内侍几乎是要被这位新天子的话语吓死了,令六国国君前来?
还是这种不耐烦的、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