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知道,安国君会埋葬在何处。
于是,其中那位领头的人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些平和:“上卿若在犹豫,不妨继续思索,只是我等想要见一见安国君之棺的愿望,可否能够宽容一二?”
这一点陈慎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是自然。”
他转身:“诸位请。”
听了陈慎的话,在场的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兴奋之色,但转而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悲伤、肃穆。
他们整齐的走到了府内,看着那摆放着的棺木跪伏在地上。
刹那之间,众人的痛哭声席卷了整个院落。
章台宫
比起来陈野的丧礼,王太后这里便简单了许多,唯有嬴稷一个人坐在王太后的棺木前。
她的棺木前绑着两个人。
公子芾、公子悝。
嬴稷坐在那里,拿起手中的酒爵,脸上已经是满满的红色了,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将酒灌到自己的肚子里,仿佛这样就能够让他心中的愁绪消失一样。
“母后啊,您最不喜爱的孩子成了秦王。”
“可如今您已经去世了,不能够享受他给您带来的荣华了。”
嬴稷的脸上带着狰狞,他像是笑,像是哭一样的说道:“但儿子能够为您做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让您最喜欢的两个儿子为您殉葬!”
“您不是宠爱他们么?”
“那便到了下面继续让他们侍奉您吧!”
说着一挥手,侍卫将堵着二人口的东西拿出,方一拿出便是一阵阵的痛哭声。
公子悝、公子芾二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王上!王上!”
“求您放过我们吧!”
“我们不想死啊!”
嬴稷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痛哭与哀求一样,只是摇摇晃晃的抽出腰间长剑,他手中长剑指着公子芾说道:“你,愿不愿意为母后殉葬!”
公子芾战战兢兢、抖的像是要晃出残影一样:“王上!王上!求您饶我一命吧!”
“咔嚓——”
一声轻响,嬴稷手中长剑利落了砍下了公子芾的人头,那人头落在地上滚滚而行,滚到了王太后的棺木前。
而嬴稷则是一脸肃穆的说道:“你不愿意为母后殉葬!你怎么对得起母后对伱的宠爱?”
“那是孤都没有的!”
“孤替母后杀了你这个不孝子!”
紧接着,又是用手中长剑指着公子悝说道:“你呢?”
“你愿意为母后殉葬么?”
公子悝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我愿意,我愿意!”
他声嘶力竭,生怕自己说不愿意,下一刻那把长剑就将自己的人头斩落!
然而即便他这么说了,嬴稷也没有放过他。
还沾染着鲜血的长剑瞬间捅进了他的身躯,鲜血不断的顺着长剑滴落在地上:“既然你愿意,那你便去吧!”
一旁的油灯燃烧着灯油而照亮着大殿。
周围的素白与这鲜红的血液交错,显得十分诡异。
灯火照亮了嬴稷那狰狞的面容。
此时的嬴稷不是秦国至高无上的王,而是一个得不到自己母亲喜爱的孩子。
安国君府
陈慎坐在书房中,就坐在他父亲陈野最喜爱的那个地方,按了按额头。
这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且先不说这些人殉葬是否合法的问题,只是说他的父亲若是还在,就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殉葬的!
这是一定的。
可该如何拒绝呢?
这些人慕名士之风而来,若他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拒绝,不仅是对这些人的侮辱,更会玷污了他父亲安国君的声名。
一缕风从窗户外吹来,吹动了那摇摇晃晃的烛火。
陈慎托着自己的下巴不知为何有些困倦,慢慢的,他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缓缓的闭上了。
一阵冷风袭来,陈慎猛地惊醒。
然而等到他看清了周围景色的时候,却是一脸茫然,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在安国君府的书房中么?
怎么再次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下意识的,陈慎咽了口唾沫,而后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手摸向腰间。
那里时刻藏着一把匕首,是他为了防身所以一直带着的。
但下一刻,陈慎却是猛地愣住了,那里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慎儿?”
远处传来一道陈慎熟悉的声音,他愣在那里,几乎不敢回头。
这是他父亲的声音!
“慎儿?”
等到第二道呼喊声响起的时候,陈慎才略带僵硬的回过头,他看着坐在那树下,仿佛回到了他记忆中二三十岁的父亲,眼眶猛地就红了。
“父亲?”
陈慎的声音沙哑,走向陈野,脸上带着茫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野一挥手,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椅子。
他让陈慎坐在那里,笑着为陈慎解释了这一切的来源。
当然,他并没有告诉陈慎什么“系统”,什么“游戏”,他只是说自己在死后来到了这里,并且日后陈氏的人在死了之后都会来到这里。
死亡并不是“陈氏”的归宿。
只要“陈氏”能够绵延千年,成为“千年世家”,便可以“成仙”。
当然了,“成仙”是假的,但不编造出来这个借口,陈野没有办法与陈慎解释这一切。
陈慎似懂非懂,但却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点:“所以,父亲需要让陈氏绵延至少一千年?”
他有些惊骇的说道:“这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啊。”
父子两个人几乎忘记了陈慎来的原因,只是一个解释,一个听着解释。
良久后,陈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兴奋:“原来如此!”
他看着陈野道:“儿定然不负父亲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