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君上支持变法,而您则对变法有些意见。”
嬴驷微微有些沉默,他看着陈野,心中和大脑都在疯狂的转动着,思考着陈野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在这个时候,他似乎理解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生气,并且支持商鞅变法了。
因为所有的法律也好、规矩也好,从来不是约束国君的。
即便是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在,但只要国君赦免,同样是可以无罪的。
他抬起头,神色若有所思的看着陈野,心中有些朦胧的想法诞生了:“我似乎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了。”
“成为一个国君的前提,正是要划分好自己的阶级,看到哪里是对自己有利的,哪些是对国家有利的,而哪些是看似有坏处,但其实依旧是有利的。”
陈野微微点头:“是这样子的道理。”
“但其实,阶级论还有更为简单的利用。”
他平视着嬴驷:“那便是时刻的提醒君主,国君并不属于国内的任何一个阶级的阵营当中,无论站在哪个阵营里对另外一个阵营发动进攻都是愚蠢且平庸的。”
“殿下,如今有两拨人打架,您在台上观看。”
“您会亲自下场参与到其中一拨人中,为他们拼力厮杀,只为了让他们获得最终的胜利么?”
嬴驷抬起头,他的心里已经完全领悟到了陈野所说的话。
陈野指了指远处放在桌子上的棋盘:“一个最优秀的国君,永远都知道自己是下棋的人,而不是在棋盘上冲锋的棋子。”
“殿下,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么?”
嬴驷长长的吐了口气,今日所听到的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于复杂了,但他却能够清晰的通过这个简单的例子来看出来,陈野想要教授自己什么。
“我想,我明白了老师。”
陈野微微一笑,再次看着嬴驷问出了方才的问题:“那么,您对左庶长、老贵族之间的争斗,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