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君父为我寻的名师么?”
年幼的稚子坐在大殿中,微微偏着头,看起来十分可爱,但说出口的话却很直接了当,且带着火药味。
“君与商贼,情同父子耶?”
陈野方才进来见着嬴驷,便听到了嬴驷满是火药味的话语以及直接了当的、近乎于质问的话。
君与商贼,情同父子耶?
这句话有两个重点,至少在陈野听起来是这样子的,其一是商贼、其二是情同父子。
其一说明嬴驷这个太子至少在这个阶段,就已经对商鞅开始了厌恶的心理,不是等到日后他的老师以及公孙虔受辱才对商鞅开始厌恶的。
其二情同父子这個词很有意思,陈野更加好奇嬴驷是从何处听到的他与商鞅之间的关系。
但陈野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缓步走到了嬴驷身前,眼眸中带着些近乎于看着晚辈、看着无知孩童的不在意。
“太子从何听到的这个消息?”
他微微摇头,神色中带着些平和,陈野丝毫不避讳的说道:“一个多月之前,我还是流落到秦国的一流民,甚至在城中乞,若不是遇到了老师,只怕此时的我已经横死街头。”
“所以太子说我与老师情同父子并无什么错误。”
嬴驷此时有些好奇,他看向陈野,颇为疑虑和不解的问道:“先生不生气?”
陈野反问道:“为何生气?”
嬴驷带着孩童独有的调皮以及一丝得意:“你与左庶长情同父子,而我在你一进门的时候便称左庶长为【商贼】,并且质问你与其是否情同父子,难道你不应该生气么?”
陈野微微摇头:“其一,太子尚且还是幼童,此时并不懂得太多的道理,若有人在太子面前诉说老师的坏话,那么太子心中天然对老师有厌恶之心是正常的。”
“其二,太子您对老师的看法,是您对老师的看法,而我对老师的看法,是我对老师的看法,我不会用自己的精神态度去裹挟其他人,更加不会强迫什么人去喜欢另外一个人。”
“哪怕这个人对我十分重要。”
他看向嬴驷,像是一个木头一般:“所以,我并不会因为太子称呼老师为【商贼】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