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
他将屠仙黑金收入剑鞘中,又递给陆景:“原本以这屠仙黑金对阵天上西楼再合适不过。
只是可惜,它曾是崇天帝的佩剑。
崇天帝盖世的气魄已经化为牢笼,拘束了屠仙黑金的剑灵,它在景国公手中,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力量,屠仙二字也就成了空谈。
真是……可惜。”
陆景拿过屠仙黑金,眼神颇有些柔和。
他仔细抚摸着这把名剑剑身,轻声道:“只是不知这把剑,为何不曾入天下名剑之列。
我在各类风物志上,都没有看到过屠仙黑金的名字。”
安弱鹿瞥了与他同列而坐的中年人,道:“天下强者皆说屠仙黑金之所以未入传天下的名剑之列,是因为这柄剑被崇天帝雪藏。
实际上却是因为那排出名剑排名的人太过胆小,不敢排出崇天帝身后所用的两把佩剑。”
“就比如这屠仙黑金,他本是天下第十的名剑,只比蟾魄稍逊一些,比起如今的天下第十要强出太多。
可只是因为崇天帝一句‘此剑斩仙,却不可平天,不堪其用,莫现于世’,名声就消亡在人间,至此天下少了一柄天下第十的名剑?”
“天下第十?”陆景抚摸过剑身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中年人却瞪了安弱鹿一眼,叹息一声摇头道:“崇天帝持凡间至强的神器,他的话对于刀兵而言,便是真正的大造化。
一言可以令刀兵生,可以令刀兵死。
崇天帝一言既出,屠仙黑金自然入不了天下名剑之列。”
“伱若不信,也可问一问景国公,那时的屠仙黑金乃是天下第十的名剑,现在的屠仙黑金却可否比得上名列十一的千秀水,甚至天下第十七的七尺玉具?”
陆景看着屠仙黑金上闪过的深邃光辉,只是微微摇头。
安弱鹿似乎觉得极为可惜,抿了抿嘴唇,最终道:“此剑斩过天上一楼楼主,最终却囿于崇天帝一言,囿于崇天帝那鲸吞天下的气魄,堪堪入一品,却再不复天下第十的盛景。”
陆景听到安弱鹿的话,目光越发柔和,仔细将屠仙黑金系在腰间。
“便如安先生之言,这柄剑终究不配我。”
陆景娓娓道来。
那屠仙黑金上的深邃光辉,又越发暗淡了。
陆景似有所觉,右手又落在屠仙黑金上轻轻抚摸。
安弱鹿也察觉到这一幕,眼中有些诧异,终究也不曾多问。
一旁的陆漪坐在陆景身旁,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屠仙黑金正在徐徐颤动。
“宝剑既然有灵,屠仙黑金为景国公所用,想来也应当愧疚于无法发挥真正的力量。”
那神秘的中年人忽然说话,笑道:“可惜了这把宝剑,既有报主之心,却已经不足以应对天上西楼。”
陆景握住屠仙黑金剑柄,若有所思。
过去几息时间,他终于抬起头来,询问安弱鹿道:“安先生,真武山赵青阳带来一炉香灰,大雷音寺方丈和尚带来一枚大僧舍利,那方丈和尚也要为我练剑。
却不知我若要铸剑,是受香炉好,还是那大僧舍利更好?”
“方丈和尚……也来了太玄京?”安弱鹿瞳孔微动,笑了笑,道:“却不曾想景国公铸剑,却成了一桩惊动天下的大事。
真武山、大雷音寺各自执道、佛两门牛耳。
那香灰只怕是真武大帝雕像下,天地之真祭祀下的香灰。
而方丈和尚带来大僧舍利,又要为景国公铸剑,那这舍利子应当来自于雷音寺李修缘,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济缘高僧。
灵潮之后,他抱着自己的佩剑坐化于大雷音寺,只留下一枚舍利子。”
“真武香灰极好,舍利子也丝毫不遑多让,各自都含着极其浓郁的剑气。
只是,香灰、舍利子想要真正成为铸剑之材,只怕并没有那般容易。
毕竟无论是香灰还是舍利子,都非寻常执剑之人能够驾驭。
若明知不可驾驭而炼入宝剑中,那这把新的宝剑也就不为景国公所用了。”
陆漪听到安弱鹿的话,眼神一亮,顾不得淑女礼仪,询问道:“安先生,景三哥剑道天资绝盛,天下有名。
若景三哥有能力驾驭香灰、舍利子中的剑气,是否便可以以这两样材料入炉铸剑!”
陆漪问完。
安弱鹿以及那中年人却彼此看了一眼。
安弱鹿并不曾说话。
那中年人却看了陆景一眼,笑道:“景国公剑气之盛自然天下有名。
扶光剑气,日出东君,也自然受天下剑客敬慕。
可是,那香灰中蕴含的剑气,是天地之真祭祀真武大帝生出的元气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