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百里清风白发飞扬,腰间那封妖救魔的令牌光芒暗淡:「不说这些,我们不必急着去见那位大伏圣君,既然来了这光躍齐天的玄都,总要品一品玄都美酒。」

虞七襄点头,又望向百里清风腰的红色葫芦:「你前些日子才从酿酒古中,取来许多美酒,这就要去寻新酒了,喝得完吗?」

百里清风混不在意:「如今冬日渐去,春日将至,春日一到,这些喝不完的酒,就可洒入泥土中,醉不了我,醉一醉春日的花草也是极好的。」

虞七襄觉得十分有道理,也笑道:「也对,我如今也是名气不小的烛星山大圣,自然也应该有几分傲气,既然太玄京中的天才入不了宗主的眼,也自然入不了我的眼,这样一来,帮你寻酒反而显得更重要些......」

虞七襄话语刚落。

百里清风腰间,原本光芒黯淡的敕封令牌倏忽之间光芒大盛。

天空中,转瞬间一幕幕云雾累积,继而从那太玄宫中,斩出一道冲天刀气。

那刀气中,武道精神凛冽,似乎有万物肃杀之气又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生机。

宛若一道……春雷!

春雷一声发,万物起生机。

笼罩着太玄京的云雾中,澎湃而又汹涌的刀气一闪即逝,惊起满城蛇虫。

虞七襄原本正要牵马归返,却猛然感知到那天空中充斥着生机的刀气,与此同时,其中又有一道道初生的武道精神也如春雷一般,流转于气血中。

百里清风头望天,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虞七襄远远望着那刀气,逐渐消失在天空中,有些犹豫,询问百里清风:「宗主……这刀意中的武道精神稚嫩而又充斥着勃勃生机....催动这等刀意的想来是一个轻人。

百里清风点头,又仔仔细细想了想,却不曾想到这太玄京中,又有哪一位年轻人,能够养出这样的刀意。

旋即他念头展开,又想起远在边关的冠军大将军之子徐仃之。

「只是徐行之修炼得刀意邪气沖冲,只为杀戮而生,与这春雷刀意有极大的差别。」

百里清风想了一阵最终随意一笑,对虞七襄道:「我们既然来了太玄京,就总能见到这位年轻人,倒是不必心急。」

虞七襄轻轻点头,牵着马离去。

殿前玄台上,也就只剩沉默了。

不论是前来观看殿前试的人们,还是参与殿前试,想要夺一夺呼风唤雨两件宝物的少年修行者们,都不免心有......惊疑!

徐行之站在原地。

他身上狂暴的气魄甚至化作龙卷,席卷了这殿前玄台,仿若刮起狂风。

远方的天空中,朝阳大盛,就好似充满了希望。

相过河眼中由衷敬佩。

徐行之低着头思索.

论及修为,方才那陆景与他的差距极大,而他虽然年轻,却已经在战场上磨砺多年,杀故无数,所养出的气魄,自然并非太玄京中那些少年人能够相提并论。

以此气魄驾驭呼风刀肃杀之气,也算是颇为契合。

可当陆景拔刀,引出呼风刀中那生机勃勃之气,徐仃之才猛然发现,狂风过处却总能播撒种子,又或者带来云雨,带来生机。

肃杀与生机相存,就如同方才陆景展出的那春雷刀意一般!

感知到呼风刀狂风真意之后,徐仃之才低下头去,仔细的思索。

陆景不去拔刀,不去让着殿前试就此结东,自己若是凭着这股肃杀之念,手洛于刀柄,又能拔到几尺几寸?

「至多四尺……可胜过相过河,却胜不过这位书楼先生陆景。」

徐行之颇为坦然,思绪及此,就朝着那太乾殿行礼,转身离去。

相过河衣衫褴楼,失了仪态,自然有貂寺送来衣物,这位南召年轻修士也出了太玄宫,却不曾离去,即便有褚家的轿子在等着,也只是安然等在太玄宫之前,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而此时此刻宫前街,又来了一位身穿粗布衣服,体格高大,面容坚毅的少年。哪怕是在冬日,那少年却仍然穿着一身短打无袖短衣,好像并不觉得寒冷。

许多日过去,这位曾经在马棚下读书的马夫,竟然有些惊人的变化。

他也在太先宫前等待着。

太玄宫中,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的窃窃私语,早已变成初底的沉默,沉默持续许久。

终于有人开始感叹。

「陆景武道、元神同修,元神出彩倒也罢了,可他这一身武道气血明明境界算不上高远,却能修出武道精神!

「这春雷精神还引动了太玄宫施加于呼风刀的狂暴气血......陆景不过雪山境界,却能够掌控这等庞然伟力,劈开少柱国的威,这不符合常理!

「常理?今日这陆景的哪一桩事情符合常理?他明明元神大亏,一道剑意横天,却能轻而易举的敕令唤雨剑,这带着古怪的三品宝物都不曾压塌他的受伤元神。」

「如今倒好,呼风刀也被他取了......接连兀神武道二试优胜,未免也太......「

众人议论纷纷。

不知为何,南禾雨正看着殿前玄台发呆。

持星将军叶舍鱼还流连于陆景昂首阔步走入殿宇中的背影,旋即又看到南禾雨的表情。

白星面具之下,叶舍鱼的嘴角露出些玩味的笑容:「南家小姐又在想什么?你之前想要将唤雨剑让给陆景,如今陆景轻而易举拿了两试优胜,你看起来却好像并不是太过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