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悄然洒落在车厢里。此时,车厢内满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乘客,嘈杂声、脚步声与乘务员那中气十足的到站提醒交织在一起:“巴城到了,火车要在这儿补给煤炭和水,得中途休息一个半小时嘞,大伙注意下时间。”听到通知,许多长途奔波、满脸倦容的旅客们纷纷起身,迫不及待地下了火车,想要去活动活动筋骨,遛遛腿、伸伸腰,驱散一路的疲惫。
石浩被石雨诗拽着胳膊,半推半就地下了火车。路过我们车厢的时候,他脚步一顿,神色略显尴尬,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朝我投来带着歉意的目光,我则满不在乎地向他挥了挥手,心里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多在意这一茬。
我和母亲正商量着吃点啥,就买了些火车上售卖的餐食,虽说简单朴素,倒也热气腾腾。正吃着,列车长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几个鸡蛋,热情地说道:“路途还长,吃点鸡蛋,补充补充营养。”话落,王队长也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打招呼。
王队长身姿挺拔,透着一股子干练劲儿,他笑着对母亲说:“阿姨,我叫王涛,我父亲以前也是铁路警察,兢兢业业干了好些年,退休之后,我就顶替他的岗位,接着守护这条铁路线咯,这一来二去,都过去十年啦。”列车长胡爱国在一旁也附和着点头,他已在铁路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几个春秋,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或深或浅的皱纹,可那对工作的热忱劲儿,却丝毫不减,从列车的调度安排到乘客的点滴需求,他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或许是他们俩对我们这个车厢格外地关照,一旁的乘客见状,目光时不时地往这边投来,对我们也多了几分留意和好奇。
我察觉到王涛望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欲言又止,不用猜也知道,他多半又惦记着跟我学那功法的事儿了。我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可眼下我满心焦急,只想着快些赶到广西寻到父亲,哪有闲工夫在这儿跟他周旋、纠缠不清呐。我暗自琢磨着,要是之后还有机缘碰上,倒也不是不能教他,毕竟咱这门派传承,向来也是广纳有缘之人,如今本就门徒稀缺,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又有何妨呢?这般想着,千机雪和妙香去洗漱去了,我便借口上厕所,匆匆溜下了火车,也好出去透透气,舒缓一下这一路紧绷的神经。
下了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去,瞧见石浩兄妹俩正往车尾方向走去。出于好奇,我也抬脚跟上。走到近前,才发现火车道两旁,好些住户支起了简易小摊,琳琅满目的食物摆满一地,正热热闹闹地叫卖着呢。石雨诗站在摊前,大眼睛里满是新奇与兴奋之态,小手在兜里掏了半晌,抓出一把零钱,精心挑出一枚两分硬币,脆生生地说道:“老板,我要一杯那个。”顺着她手指方向,是一杯盖着玻璃盖、色泽诱人的红色糖水,在日光下泛着剔透的光。
石浩见状,忙不迭地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催促道:“快把钱收好,在外面别这么大大咧咧的。”边说着,边机警地四下打量,那眼神异常警觉,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这时,他瞧见我踱步而来,紧绷的神色一松,脸上扬起笑意,扬起手热情地冲我挥了挥,招呼我过去。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去。石雨诗呢,正捧着那杯甜水,小嘴轻抿着,眼神却透着股清冷劲儿,像冬日霜花一般,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审视,睨着我。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咋回事,每次碰面,浑身都似竖着尖刺,敌意满满,仿若我不经意间踩了她尾巴似的,可绞尽脑汁回想,也实在想不出哪里招惹了她,索性不去理会,把目光投向铁轨两旁那热热闹闹的地摊。
地摊上,物件虽不算名贵,却满是烟火气。这边,五彩斑斓的线头绕在小木轴上,粗细各异的缝衣针插成一排,在日光下闪着银芒;那边,琥珀色的麦芽糖被敲成小块,裹在糯米纸里,透着甜香。我俯身挑了几块麦芽糖,想着千机雪和妙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