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又是叹了口气,拿出绢丝手帕,替赵姬擦了擦嘴角汁水,又牵过赵姬青葱玉手,替她擦拭。
“孩儿数日不见母后也是心中思念,只可惜国事繁忙,唉,每日里想着母后若是可以去陪陪孩儿多好,可母后却一次也不曾去寻孩儿。”
“唉,罢了,只要母后日常轻松愉悦就好。”
“反正寡人也只要母后每日里安康快乐,那么再辛劳也是值得的。”
嬴政一番话说的赵姬愧疚不已,扯了扯嬴政长袖。
看嬴政不说话,上前抱住嬴政,还想像小时候一样,只可惜现在只能抱着胳膊了。
低声道:“是母后不好,都没有好好关心政儿,以后一定常去看看你。”
嬴政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日后母后没事就在戌时去兰池宫等寡人,用餐后再回去吧,反正母后也没什么事。”
赵姬连连点头。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母后,今天找寡人有什么事?你还没说呢?”
赵姬这才想起来,松开嬴政:“哦哦,对哦,今天哀家找你还真有点事。”
“伱还记得当年在赵国催母后练习歌舞的事吗?”
嬴政点了点头:“怎么了。”
“那时候你只陪了母后几天,后来哀家寻了一位赵国的舞蹈大家一起研习,关系一向很好,也算哀家的半个老师,她的名字叫寒露。”
嬴政点点头:“有印象。”
“前几日哀家收到了她的求救书信,哀家了解她,若非真是无可奈何,不会寄出这封书信的。”
嬴政问道:“七国之中赵舞最盛,在赵国都是舞蹈大家,想必一般人也很难为难她吧?”
赵姬笑道:“确实如此,在赵国身为舞蹈大家,难免得罪一些相同出身的人。”
“寒露又是品行高洁,性情孤傲,一向不假人颜色,之前若非平原君欣赏她性情,庇护于她,怕是早就沉沦苦海了。”
“前几年平原君逝去,她日子已经艰难许多,若非急流勇退低调行事,再加上还有一些旧日余泽,怕是也难过了,即便如此,怕也不会太好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得罪的那个女人,现在要杀她,已经无人能保了。”
嬴政轻笑道:“是赵国现在那个倡后?”
赵姬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新的赵国王后,前段时间赵王薨逝,新王即位,原先的公子夫人一跃成为王后,只是新赵王登基事务繁多,还没腾出手来,若是腾出手来,一定是性命难保。”
“寡人听闻赵王偃极为宠爱这个倡后,平原君去了以后,应该就已经可以杀了她了,怎么还能活到今天?”
赵姬得意一笑:“你可别小看女人,哀家的这半个老师可不是柔弱女子,也是身具高明武功的。”
“寻常鬼魅手段可害不了她,至于大张旗鼓的手段,赵王偃上位前岂会为了这点女人纷争坏了自己名声,他那时候太子都不是呢。”
嬴政眉头轻挑,赞叹道:“哎呀,母后竟然也懂的这个道理。”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就是语气浮夸了点。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也没接这茬。
接着说正事:“但是现在不行了,赵王偃坐上了王位,水涨船高,那个女人也做了王后,再想杀寒露不过是一句话了,愿意为王后送上忠心和善意的人可太多了。”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那她来信是什么意思?”
赵姬说道:“寒露欲要离开赵国,她本欲前往燕国,也有办法去燕国,燕赵多年争战,赵国在燕国势力薄弱,在那里她也能生存。”
“燕国苦寒,她自己也罢了,但她新收留了一个女娃娃,收为徒弟,视为己出,实在不忍这孩子在苦寒之地长大。”
“便请求母后能否许她在大秦生活,哪怕只是在秦国粗茶淡饭,有个容身之处就好。”
嬴政轻笑道:“享受惯了奢华富贵,再要粗茶淡饭是很痛苦的,她若是真的要在大秦生活哪里需要母后允许,只要想,总是可以的。”
赵姬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母后了解她。”
“天下虽大,但是在这乱世女子实在难以生存,尤其是美人,尤其是像寒露那样的美人,没有权贵的庇护,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乱世对她是残酷的。”
说到这里赵姬看了嬴政一眼,垂下头去‘幸好母后有你。’
赵姬顿了一下接着说:“她如今还有了牵挂更是不易,哀家可以理解她。”
嬴政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
“那母后是什么想法?”
赵姬沉吟一下说道:“若是可以,母后想帮她一帮,也可以让她入宫给个职位陪哀家,哀家许多事都跟她谈得来,也算有个伴。”
看向嬴政:“当然,这件事还是要看政儿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