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堂屋中央,他身着乌色细棉袍,脚踏同色稠鞋,正来回踱步,一张方圆脸上颇为不满,“你不是说你和苏婳自小便是闺中密友,怎么一个嗦螺方子都问不来?这是何理啊?”
“可不是!”一旁的妇人撇撇嘴,手中捏着半块梨酥糕,一张嘴,糕点屑径直往外喷,“天天就知道吃好的,穿好的,相公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这点小心思,也就糊弄糊弄冯家那个蠢秀才。”
“没把的丫头片子就是没用,早知道老娘当年生下你就该把你溺死。”
“没一点用的赔钱货,白费孟家这么些好东西……”
孟芸儿垂头立在堂屋门口,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任指甲掐进肉中,也不觉得疼。
直到孟母骂骂咧咧的声音彻底停下。
“爹,苏婳如今痴傻症好了,一张嘴比死鸭子还紧。”孟芸儿抬头,直接忽视掉孟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望向男人,“可老苏家并非铁桶一个,除开苏婳,不还有那么多人吗?”
孟父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
孟芸儿眸中闪过得意,“老苏家苏白氏最是难缠,三个儿子亦是不好相处,但还有赵氏、钱氏两个儿媳妇,自古婆媳之间龌龊多,赵氏性子软,钱氏心思多,都是好下手的对象,另外,还有苏大郎几个小崽子,便是一个人问不出,但他们这么多人,难道一个都问不出来么?”
“是啊!芸儿说的在理!”孟父大喜,眸中闪着精光,“不愧是我孟永富的女儿,这脑袋就是聪明,只要你将这嗦螺方子拿到手,将来你和子材成婚,爹爹一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让苍梧镇的女儿家都羡慕你,哈哈哈……”
老苏家不过是卖了两天嗦螺,如今,苍梧镇处处都在谈论这口味嗦螺,只要这嗦螺方子能为他孟家所有,他孟家的面条铺子生意定能更上一层楼。
届时,便是将面条铺子开去府城亦不是难事。
随之而来的,便是每日数不尽的银钱。
他再多置些田地,便是真正的员外。
而不是,总需要在‘员外’二字面前加上一个‘小’字。
“多谢爹。”孟芸儿垂眸道谢,这嗦螺方子她一定会拿到手。
苏婳这样丑陋的痴傻女子,就应该一辈子在老苏家这样的穷窝窝里吃苦。
口味嗦螺的方子,放他们家里完全就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