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与华阳太夫人忧心忡忡满白头发,尽管每日有专人伺候照料但华阳夫人明显日益憔悴。
三天里,秦王与各位臣子几乎没停止议论,秦王双目深陷、胡须杂乱显得疲惫万分。秦王担心这些智囊离朝后受人游说动摇立场,索性将众臣留在内廷以商定处置那些发动叛乱之人之事,这一次改革,确实引起了多方人士反感与抵触。
"陛下,经过这漫长的协商过程,关键并不在于如何处罚这些人,更重要的是陛下是否有决心继续推行新法令。”最终陈轸提出了核心问题,如果依旧犹豫,则只可考虑轻微惩处了。
王微微合上了通红的眼睑: “这话说的没错。即使推行改革措施,范围也必须广泛,不只限于本国境内还得涵盖六省区。情况相当繁琐。”
王望了望已经疲倦无比靠于案桌沉眠的吕大人:" 太尉,您怎么看?"
吕不韦艰难的撑起身,稍作精神整肃,道:“就按纲领所指明那样去做。如秦国要维持革新政策,则应对反对此者严苛制裁;若尚存犹豫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倒不如借此机会敲山震虎。自周朝以来,就该确立一套公正严厉的新法,从周王畿开始推行下去。周王室早已没落不堪,如今再次整顿也是时候让这片土地清净个几百年了,至于王畿之外更是不必留任何情面。在这肃杀之下,恐怕今后再难有人敢违抗法度。
周王及他的近臣们还未能体会到,他们在无意中即将重塑门阀政治。至于这场变革将引出什么后果,此刻没人能给出答案。“事已至此,只能严肃处理!”帷幕一侧缓缓响起一声音深沉而又疲惫,“这些世袭贵族,如同附骨之虫害。”这显然是宣太后的声音,周王心知祖母正在为自己做出艰难的选择,而此时祖母发了话之后这件事也便再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周王挺身站起,不意险些栽倒。一旁的宦官赶忙上去扶持住,但他迅速摆脱援助坚定道: “此事的每一个相关方务必从严办理, 纵然王室亦须遵守法律。带头者将处以磔刑,助纣为虐者,则被放逐至千里荒地。他们的家人年逾十五者将服五年劳役,凡是在十五岁以下的孩子,皆宽宥!”数位近臣连声道是,如此判决显得相当适宜。磔刑虽属严刑,但它通过将脊骨断裂的方式来替代弓弦缠脖造成的漫长折磨,相比过去,实为一大改进;而流放也不像听起来那样恐怖——不过是送往边境而已,脱离中心权力及财富,以免继续制造混乱。对于年幼的孩子宽宥,则体现了 ** 长远的目光,15岁以下孩子尚懵懂无知,未来若能重新塑造,自然最好,假若不行,也只有等到日后视情而定了。事实上,周王朝现行法令除了一些苛劣酷刑及其他不合理条目外,并不算严酷。先前的过犯都会在新的法令中重新判定。因此,惩处不会太过轻微。
“既然如此决议,请诸位退散好好休息吧。”周王疲惫挥了挥手,几位辅政官员在内侍引导下徐徐走出了议事殿堂。直到乘着牛车上时,这才意识到这场争端已经落幕,只剩下了具体行刑时间待定,又一波权臣家族的末日来临。但这回,不会有血腥的 ** 。
“君上啊,不回我住所去坐会吗?”吕不韦向君上的重臣之一询问道。两人并肩同行,皆是华发斑驳的模样,面对门外正壮盛气的李斯等人正等候吩咐,二人心知肚明属于他们那代的光采已然渐远。
君上的重臣摇摇头:“还是各自回家的好吧。这座洛邑天空的颜色,仿佛在悄悄发生微妙转变。”
吕不韦微微一笑:”反正尉缭将军所说的并未成为现实。现在的大周仍对朝臣们恩惠不断。有什么需要忧虑的。再说,今日所呈现的现象并不单单代表着都城要改观了。而是这个天下将迎来新的篇章。” 说着他便观察君上的反应,对方显然一怔,随即便看到吕氏的肯定点头,老者蔡泽朗朗大笑,而吕氏仅报以默然微笑,在旁边的守卫们皆是困惑不解,仅有恰好经过的李信似略有所觉。
年轻的信目送这两位先驱远走而去。他则走向宫殿深处——周王正在用餐,而近侧就是正忙于记录前些日夜谈话笔记的李斯先生。
信上前行礼到:“陛下,东边来报了, 蛟枭被抓捕归案。他便是叛逆组织的主要支持头目, 如今捉住了数十个人犯, 请示应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