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邪。他又沿着路打开了下一扇门。
还是没人。
奇怪。
人偶去哪了?
两小时前,他就被人告知人偶早已离开了会议室,也没有回去。更没有人看到他之后去了哪里,找不到踪影。
可能在其他人眼里,这样搜寻未免也太惊小怪了一点。他却想按直觉行事,继续找人。
穿过长廊拐角,少年定睛一看,登时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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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身影正倚在墙边,他面色苍白,嘴唇紧抿,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人偶!”少年连忙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好冰,旋即他又覆上另一只手,帮人焐热。
“你怎么在这里。”
正在忍受疼痛的人冷声质问道,他眉眼上抬,上目线的锋芒连着眼尾显出一片惊人的艳色,殷红极致。
这一眼让少年吓了一跳,说话开始磕巴:
“我…我在找你……”
人偶面色不虞。
“好了,人找到了,安心了?那你可以回去了,就这么喜欢浪费时间?”
“不喜欢。”少年答,“只是……”
望见对方忽然闭眼,眼睫颤动,白发少年顿时担忧地看着他:“…你状态很奇怪,是生病了吗?”
人偶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
少年显然不信:“我们去医务室看看!”
“啧、不需要——”
绝对生病了。
源源不断的冰冷从掌心传递,就像握住了一块脆弱易碎的冰。少年静静盯起人偶那双紫靛色的眼睛,抿了下唇,直接道:
“我帮你请假了,向书记官申请的。”
“哈?”
听罢,人偶登时脸色一变,露出一副“你疯了吗”的表情,想把手从少年掌中拿开,对方却收紧了力道,就是不愿松开。
即便已经吃下止痛药,身体的异常却不能短时间平复。
惊痛之中,冷汗顺着脊背不断滑落,渗透后背。和少年之间持续的拉锯战更是让满腔的愤怒汹涌而上,刺的耳蜗嗡嗡作响。
人偶闭了闭眼睛,忍耐道:
“松手,我没空陪你胡闹。”
直直对视中,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和他较劲的人却突然松懈了力气,像是看破了他,意有所指般道:
“只是半天。”
随即,少年又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拽了拽他的指尖,恳求道:
“人偶,回家吗。”
被人刻意放软的口气在此刻就像一朵柔软的云,能把人轻盈的包裹在其中,被动影响着他坚固不催的防御,软化起他的情绪。
更何况,
他无法对这声恳求说“不”。
人类似乎总会对迁徙一事产生微妙而莫名的情绪。
面对新的环境,每个人的表情皆有不同。
当漫无目的的漂泊者选择停驻、拥有了关系密切的同伴后——
在提到“家”这一词时,
又会露出什么样的情绪?
——都能从接下来的言行举止中体现出来。
该妥协吗?
观察他的举动偷偷摸摸,眸光里却裹着星光点点般的笑意,等着他陪他回家。
人偶沉默注视,已有松口的意图。
然而,一阵眩晕突然袭来,晃得他眼前发黑,似在提醒——
唯独实验一事绝不能让少年发现。
头痛欲裂,加剧的眩晕感卷土重来,转瞬间意识模糊,几乎要让他支持不住。
该死。
身体即将倾斜之际,为了掩盖异常,人偶当即手臂发力,一把抱住对方,将人强行勒进怀里。
他背靠墙壁,以此为支撑点,好让自己不倒下。疼痛却尖锐无比,如针芒般刺入脊骨,似要霸占他整个身体。
常年被冰雪笼罩的宫殿异常寒冷。因此,当人拥住温暖时,甚至会心生出一种春日即将到来的错觉,惑人的要命。
怀中气息却如一捧干净的雪,带着稍许沁凉的意味,他低头嗅着,衣领处则夹杂着一股淡淡洗衣粉的味道,两者混合,竟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温度、气息,二者混合后,形似最有效的止痛药,竟能最大程度的缓解疼痛。
急需缓解疼痛的人紧紧抱住暖源,以此摄取温暖。
似乎害羞中的人体温都会变高,能够源源不断提供热量。
白发少年呆愣着,像根树桩子般矗立,看着对方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停在嘴唇、又顺着下颏一路向下滑落,似要吻上他的锁骨。
下一秒,他就发现另一人眼睫微颤,旋即阖上眼睛,放任自己埋入他的颈窝。
少年登时睁圆眼睛。
微凉的吐息喷在颈侧,冰的少年身体猛地一颤,本能地环住对方。
可就在环抱的那一瞬间,心跳不可控地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头上冒去,让他头重脚轻。
距离上次这么近的时候是哪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吗?
拥抱…拥抱……明明只是家人间的寻常拥抱……少年心中翻江倒海,无数个念头盘绕其间,致使他的大脑越烧越热,完全没了继续思考的能力。
可直觉却在告诉他,这一次的拥抱和以往都不同。
白发少年小心翼翼侧过脸,恰巧对上另一人的注视。
此时,另一人眉眼内敛,眸光沉沉盯着他看,安静到像是一只会伺机而动的肉食动物。
“人、人偶…”
白发少年喉结滚了又滚,说出来的话仍是颤的,“你…我……我们……先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人偶冷不丁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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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愕然,大脑转了半天才动,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先顺着对方的话去答。
“呃,好吧…那我下次注意点……”
他咽了下嗓,悄然抬起双手,往人肩膀上拍了拍,示意道,“可我总觉得你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家吧……好好睡一觉……”
这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情。
腰腹伤口至今没有恢复愈合,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需要找个机会再去多托雷的实验室一次。
对此,他要分散少年的注意力,再借口离开这里。
人偶眉眼微垂,将视线移向白发少年的耳垂上,已经全红了,充血一般。
只要和他近距离接触就会受影响。
…呵。
直到把少年盯到后背发毛,他慢慢开口:
“我不需要休息。”
少年登时面露愁容:“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手太冰了,和平常的温……”
话还没说完,人偶便打断了他:
“闭嘴。”
情急关心之下,白发少年也开始犯小脾气了,下意识回嘴道。
“等我说完我就闭嘴,反正我已经给你请了半天假了,为什么不去休息啊?!”
他松开手,准备拉着人回去。谁知自己还没发力,就又被人捏住腮帮子,直接就是一口——
一阵刺痛直袭耳垂,对方更是发了劲去咬的,少年能明显感觉到血液在疯狂上涌,烫得他缩起肩膀。
下一秒,些许恼怒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
“奥瑞恩,你,给我闭嘴。”
像是不满又似报复。趁少年发愣之际,人偶再次偏头,含住了对方的耳垂,用牙齿用力一碾。
细密的痒痛带起诡异的酥麻感,难受得想让人立刻逃走,少年瞬间清醒,一把推开对方。
“我、你,你、”白发少年浑身颤抖,大脑已然烂成一锅浆糊,黏到话都说不清楚,“你为为为什么、要?”
“不为什么。”
止痛药终于起效,身体似乎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确认完自身状态,人偶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当看到某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后,更是没良心地哼笑出声。
见状,少年有些惊恐地捂住自己耳朵,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人偶则笑了起来: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旋即,他转身迈步,独留少年一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就让某个傻子慢慢想吧。
因为,他绝不会对此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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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谈
【奥瑞恩】
想了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最后选择放置大脑、不去思考,把一切归为对方短路了。
【人偶】
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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