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轩手指滑动,看着手机屏:“不去了。本来对那个结构复杂、考虑周到的病房,也有好奇心,想请护士长带着转转,现在无感了。你好好干吧,哪天成了顶级禁毒专家,或许有资格住一住。”
“别介,干我们这行的去住院,就离那什么什么不远了。”
“嗯。人啊,当不当专家,都保持点儿底色吧。哎,你说说,这一天四个人起死回生,你跟我来找原因,找了四个没趣儿。这生活有意思吗?”
“师傅,您别这么说……“
图片停在茶案上,高福轩叫了一声:“靠!真不对,掉头,去病房!”
“怎么了?”
“你拍照的时候,看见茶案上有几个空酒瓶儿?”
“嗯……两个吧?”刘闪正掉车头,没把握地说了一句。掉好头,又想了想,才肯定:“一个半,一只瓶子是空的,另一只还剩大半瓶儿,不算空瓶儿。”
汽车疾驶。
“对,一个半。可茶案的所有照片,没那只空瓶儿。”
“不会吧?!”刘闪一个急刹。他接过手机连划几张,腰间两道寒气直下,冷得蛋疼。
高福轩只消一眼,就看出徒弟的心态:“你走神了,我来开。下车,换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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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雪却没这么果断,她在穿衣镜前试衣服。一件件地换,总能看出缺陷,挑出毛病,穿了一件不对,又从衣柜拿一件,脱了穿,试了脱,弄得腰酸脖子疼,还是不如意。
她刚才向公公婆婆报了喜,希望能陪着他们一块儿上医院去核实这个喜讯。
褚慕勇冷了好一会儿场,才叹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啊。”老两口没表态,挂了机。大约十来分钟后,褚慕勇又来电话,声称是在书房打的,要单独向王慈雪道歉。王慈雪觉得他这话说重了,其实她是胆怯,想约上公公婆婆一起,壮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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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千万别这样说……”
“雪儿,我为我的自私道歉,对不起!我劝你别离婚,除了希望你得到经济补偿,我也有名誉和自利的私心。我想让你出面,接受了褚照天的全部财产,我再和你商量就好办了,场面上我也过得去。你善良,孝顺,一切事情都好谈。”
王慈雪迷惑道:“爸爸,我没听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褚慕勇苦笑一下:“现在明白,也没用了。离婚的事,我不该拖延。你尽快提离婚,最好明天一早就去找褚照天提。他腿上的外伤严重,不至于蹦起来犯横。我让明向东另外给你推荐一个律师,尽快起诉。”
王慈雪仍不明白:“明大律挺好啊。”
褚慕勇不再顾忌颜面,直言相告:儿子听说明向东接这官司,就明白是他在挑头。另找一个律师,可以把褚家的人摘出去。“好闺女,我是真怕呀!那孽障康复后,是真敢嘎了全家,扒了褚家祖坟的!”
王慈雪果断说道:“爸,您放心!我这就去,不让他碰褚家人的命和祖坟!”
“闺女,褚家记着你的情!”把离婚是非的干系撇清,褚慕勇轻松地挂了机。
王慈雪反应慢,接了这通电话,才回味起邵泽最后那句话。
他说不在乎,是豁出去了。看样子,只要有机会,他还要去干那偏激的事儿。王慈雪想:也许我给过他一个梦,梦虽短,他却刻骨铭心了。然而,又是我踩灭了他的梦。是的,伤害太大了。在邵医生看来,是残酷吧?
王慈雪不允许他干蠢事,不允许自己造这个孽,必须劝阻他。
可她越心急越怪自己拖沓。这么纠结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化什么风格的妆,是不是因为我除了阻止邵医生干蠢事,还带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不!我是让褚照天悦己。
要有效地断绝邵泽的犯法念头,她今晚必须向褚照天重申离婚一事。
不顾常情,不顾舆论,一切都不顾,只要能挽救一个值得的人。
离了婚,她和褚照天没关系了,邵泽不会去杀一个没关系的人吧?
可是,她也有一些不自信,褚照天听她提出离婚,是当即暴揍她一顿,还是按照他出车祸前的约定,爽快地办理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