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腕表即将启动的惩戒程序，任由愤怒的商潮将赵商人围成孤岛。

时之藤的虚影在人群脚下蜿蜒成囚笼形状，那些沾染暗红液体的检测仪突然自动播放起篡改记录的全息录像。

"秩序不是任人涂抹的油画布。"我扶起被撞倒的公平秤，噬能菌丝顺着秤杆吞掉最后一粒暗红晶屑，"但我会给迷途者留下洗笔的清水。"

当赵商人被治安菌茧包裹着送往仲裁庭时，我注意到烘焙坊二楼闪过半张苍白的脸。

那人的防走失手环正在菌丝网络里投射出流浪商人的虚拟编码，而他的衣角残留着和小梨玩偶如出一辙的暗红荧光。

"新到货的龙井茶饼，要尝尝吗？"茶叶店林老板突然挡住我的视线，他掀开的陶罐里飘出清苦香气，罐底菌丝正拼出"小心茶水"的暗语。

我接过茶饼时，指尖触到他袖口冰凉的金属管——那是上周我分配给核心商户的应急警报器。

林老板下垂的眼睑微微颤动，菌丝网络里传来二十七个相同频率的加密心跳声。

茶饼的酥皮在指间簌簌落下，我望着林老板袖口露出的警报器金属纹路，菌丝网络里二十七道加密心跳突然错拍成摩斯密码的节奏。

身后烘焙坊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暗红荧光在玻璃上拖出彗星尾迹般的残影。

"老林你这罐底菌丝该修剪了。"我捻碎茶渣，看着菌丝蜷缩成句号形状，"听说仲裁庭新换的惩戒菌种，专吃背信弃义的茶垢。"

林老板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卡壳的齿轮，他背后茶叶柜第三格的菌丝监控器突然亮起绿光。

我转身时，菌丝网络恰好传来二十七个警报器同时解除保险的清脆声响，仿佛有人打碎了整盒翡翠棋子。

交易广场的穹顶投影切换成暮色模式，橙红晚霞流淌在刚被噬能菌丝清洁过的地砖上。

调料铺老板娘拎着新腌制的晶石泡菜追上来，玻璃罐里跳动的荧光孢子将她的白发染成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