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
猝不及防地呼唤一声,只见他蓦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双眶盈满泪水,放软身子,踉踉跄跄地朝着汐澜奔去,柔若无骨地于她身前瘫软在地,睫毛轻闪,颤抖着肩膀,掩面哀嘁道:
“殿下……三殿下,您这是要始乱终弃,非但忘却曾经的海誓山盟,甚至狠心到装作不认识祈某,既如此,倒还不如一死罢了……”
说着便是抬手拽上她的衣摆,用于擦拭泪水,瞧着眼前这副献世宝的样子,汐澜只觉眉心“突突”直跳,听他提及往事,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将其甩倒在地,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厉声质问道:
“少胡说,本王何时同你有过情缘?”
她确定,这具身体的主人,真正的南宫漓,与作为常年追随母亲戍守边疆的将军公子从未有过照面,惶论这什么莫须有的山盟海誓?
一个矢口否认,一个不依不饶,可当真一场绝世大戏,包括南宫怀在内的满殿宾客无不暗戳戳地啃着瓜、等着瓜,唯有祈云一人,盯着某女那即将凝成实质的怒气,再次可怜巴巴地挤出几滴泪水,抬眸望去,有板有眼地叙述道:
“那年灯会,我俩猜灯谜、对情诗,玩的不亦乐乎,那年春郊,你我泛舟湖上,尽诉情意,这些,三殿下您都忘了吗?”
看着他那副我见犹怜的软糯模样,感受着自四面八方传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满头黑线的汐澜当属傻眼到了顶点,后槽牙磨地“嘎嘣嘎嘣”直响,阴沉着脸色一时无言。
她是真的“好奇”,这个人是如何这般快地适应与原本大相径庭的身份,脸不红心不跳、堂而皇之地于众人面前编瞎话?
纵然如此,可经他这番陈情,“真相”早已板上钉钉,毕竟,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绝对没有哪个男子会堂而皇之地编出此等谎言来抹黑自己的名声。
得,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胆南宫漓,祈公子说得这般有头有尾你竟还想抵赖?自私自利、背信弃义你该当何罪?”
还未等她整明白这不靠谱的如何变成这般,当即便听头顶传来一道怒不可遏的厉吼,原是闹剧瞧够、忍无可忍的南宫怀终是出口。
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儿与一个炙手可热的将军,言谈之际她会偏向谁,这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