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钱多多开心得仰头张嘴,喝了几口雨水。
他觉得,自己何尝不是炼灵宗的一棵草?虽然没有落进肥土,虽然没有阳光偏爱,虽然落在最阴暗最贫瘠的角落,但仍在拼命活下去,根往下扎,叶往上长。
回去的路上,钱多多时而摆出练习金光术的姿势,时而练起永富恒贵功,就把这漫天的暴雨当成最大的灵气,就把这大地当成最大的灵台,无需放入令牌,不用花钱。
他像是着了魔,又似是发了疯,半走半爬,半跳半滚,像一粒失去控制的雨滴,回到外门子鼠区一九七二号。
门前,一个人影转着圈。一道闪电,钱多多看清那人是黄贵仁。
“你在这干什么?”钱多多看他焦急的样子,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完全忘了告诉他自己刚刚通过器童考核,
“庄园,被洪水冲了!”黄贵仁脸哭丧着。
“轰”,钱多多的脑中一道炸雷,心情从云端跌进泥坑,迈腿向庄园跑去。黄贵仁紧跟在后面。
蒙原河怒吼着,如同一头受惊的灵兽。没到庄园,钱多多看到雨水漫过草地,把河岸变成一个湖泊,黄贵仁铺的那条路根本找不着了。
庄园门口的那块大石头上,只有那个“不”字,倔强地露出水面。
庄园里面,一片沼泽,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栅栏全部冲垮了,淹没在水下。紫云英草和那八千多种不同的灵植变成水草,不知道有多少还能长在土里。鸡舍和孵蛋房垒得高一点,但也只剩半尺高露出水面,里面有多少灵鸡和蛋,没有人知道。
“白干了,几个月的努力白费了!”这是钱多多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钱多多想的是,一百多万的钱没了。
这时,隐约中,灵鸡挣扎的叫声传到钱多多的耳中。声音中透着绝望、恐慌,却那么希望活下去。
瞬间,努力和钱变得不重要了,能救出一条命就是一条命。
钱多多毫不犹豫冲进水里,黄贵仁一把拉住钱多多,“你要干什么?”
“去把鸡舍和孵蛋房往高处拿。能拿一个是一个。”
“还以为你要跳河……我跟你一起。”黄贵仁嘴虽然哆嗦着,但也跳到了水里。
庄园里的水,很快没过咱俩的胸。
这个时候,钱多多多希望自己能驭空而行,从天下往下看,看清河水到底从哪里来,有没有堵住的办法。
再不济,他也能多拿几个鸡舍,飞到没有水的高处。
汹涌的水流里,钱多多和黄贵仁各拎一个露在水面上的鸡舍,好不容易推到一块大石头上。里面的几十只灵鸡咯咯叫着,它们是保住了。
去抢救第二个鸡舍时,钱多多突然发现,水流是从蒙原河那边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