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知府大慌:“下官不敢!”
蔡夫人哼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倒问你,那小算命的何时处决?”
慕容知府道:“我已判他死罪,死囚秋后问斩,乃是惯例。”
蔡夫人轻轻摇头:“官人,算命的皆爱耸人听闻,借此坑人钱财。你为何偏要找他算卦,自取其辱?你可是新任知府,应当注重名声。他敢辱你,你应当尽快除之,免得传言流播,惹人耻笑。更有甚者,万一传到上官耳里,嫌你不能修身齐家,岂不有碍仕途?”
慕容知府听了头冒冷汗,忙道:“贤妻教诲得是!下官这便令人除害,不使那小半仙活到秋天!”
蔡夫人嘴角一撇:“那么活到何时?”
慕容知府用力一握拳:“只活到明日为止了!”
蔡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与知府交杯畅饮。
侍立在夫人身后的心腹丫鬟潘鹂儿,听了他们的言语,再度不寒而栗。连个小算命,稍有泄露夫人行径之嫌,夫人都急于将其杀死。那么,自己知道夫人许多不可告人之事,岂不是更该死了?纵然她现下还放心自己,倘若哪天不放心了,要除去自己还不容易?那时又有谁能救自己?自己自小在相府里长大,对外面的世界全然不知,纵然想逃,又能逃到哪去?
惊恐之下,潘鹂儿反复寻思,觉得惟有铤而走险,想法子去救小妖人……不,小壮士!或者他能够带自己远走高飞!他好歹也算是自己的……男人。看他行径,有仁有义,必不是坏人。当日是他救了夫人和自己,夫人本来许下把自己给他的。如今夫人毁约,不把自己给小壮士,却有意要给知府,收知府的心。自己已经失身给了小壮士,如果再嫁他人,岂不是不贞?
潘鹂儿自小生长在相府,陪小姐读书,深受经书上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教诲,根深蒂固,自然而然这么想。
席散,潘鹂儿再苦苦寻思一番,终于下定决心,拼死冒险一场,要救吉义,跟他远走高飞。
前些天蔡夫人用来擒拿吉义的麻药酒,便是吩咐潘鹂儿照着秘方调配。潘鹂儿还记得那秘方,赶紧弄来原料,再配一壶。拿只狗儿试了试,半杯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