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可能是.”这位房东说到这里也有些疑惑,语句停了下来。
那两个人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行李,似乎是要离开热沃,但镇上除了新来的那些枪手的坐骑,好像就没有别的马匹或驴骡可供驱驰了,他们只靠两条腿能上哪儿去呢?
克雷顿只看他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他们离开前,有谁来这里找过他们吗?”
“就是裴伦的新租客,住在您旁边的那些人。”
“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房东摇了摇头:“我哪敢凑近啊?他们看起来可不好惹,谁知道是不是帮派成员。”
这就奇怪了,克雷顿想象不出救世军找盗墓贼的理由,他们本该早早离开的,难道是有人认出了温斯顿?那个家伙之前和他在不同的地方服役,或许在救世军中有旧识。
救世军拜访了温斯顿,随后温斯顿就去请施密特出门,随后施密特失踪——这几个步骤之间未必有关联,克雷顿虽然起疑,但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救世军和施密特失踪有关。
因为无论是从哪一点思考,施密特和救世军都没有交集的理由。
救世军想要快点离开热沃,和施密特交流完全是浪费时间,而施密特要秘密挖掘宝藏,当然也不可能试图和救世军建立合作关系,这些外人的数量太多了,又有武装,即使施密特有本地优势也不可能完全制服他们,挖出宝藏后必须让出更多的利益,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这个老头到底去哪儿了?
伊恩·拉撒路匍匐在河边,头部沉在水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流动的清澈液体吸入口中。
他的衣物已被泥泞污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原本打理整齐的金发凌乱地披散开,但他已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容,镇压身体内的火焰才是现在的第一要务。
足足过了二十秒,他才将头从水中拔出来,眼神迷茫,但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屏息而剧烈喘气,平静得吓人——就好像他已经不再需要呼吸似的。
不过他自己尚未意识到这点,只是几秒后便将头再次埋入水中。
不够,还是不够。
无论喝了多少水,他都无法平复自己咽喉深处的焦渴,就好像有一团火焰在那里灼烧,喝下的每一滴水还未来得及通过食道便被蒸发,身体正因为这怪象而寸寸干裂,即使饮用了大量冰冷的河水也不过能浇灭那团火焰几个瞬间。
仅仅过了几秒,他就不得不再次埋下脑袋,用河水滋润自己的喉咙,缓解那一份扭曲的饥渴。
随着更剧烈的啜饮,一些透明的水珠从他的皮肤向外渗透出来,将原本就显得肮脏的衣物也变得潮湿黏腻,而那些水珠加起来的体积,恐怕正与他饮下的水相符。
他不再被允许用饮水维系自己的身体了。
当伊恩意识到这点时,便强忍着痛苦离开了这条河,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同样的,他也不记得自己要去做什么了,究竟是那些事需要他即刻完成,不能在这里耽搁?
回到附近的城镇?
伊恩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原本的目标,因为他的记忆支离破碎,每一刻想到的信息都颠倒反复,分不清这些记忆缔造的时间,只是这个想法根深蒂固。似乎是不久前他才做出的决定。
除此之外,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森林里。喉咙也干渴得吓人,肚子也饿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