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猛然跃开,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挥爪,但什么也没碰到。
心脏的位置可能会随个体有所不同,两片巨大的肺部同样是要害,因此她在选择时一向有所偏重。
“我们现在在哪儿?”克雷顿问。
他靠喘息恢复了少许体力,忍着疼痛估算阿西娜的位置。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鼻端的气味让他感到兴奋,狼人长吻边的嘴唇掀起,露出两排獠牙——这大概是一个笑:“这里是海鱼冷藏库,为市中心的富人们提供宴会鱼料的地方,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阿西娜抱着满怀恶意的喜悦之情冲向来时的方向,但这里却变得空无一人。
失去了呼吸能力的猎物很快就会接着丧失行动力,狼人活不了多久了。
她变成吸血鬼的时间不算久,还没有戒掉呼吸的习惯,而阿西娜虽然擅长伪装,但并不了解她,因此可不能模仿出这种细节。
她伏在地上,伸手拨动着,大量散落的毛发为她指引出了方向。
狼人抓住她的腿,不断地背着她撞向水泥面,一次又一次,哪怕自己的伤口正因为这种行为扩张流出更多鲜血也毫不在意。
她思索着拿起护符,但释放过太多魔法导致她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催发完整的奇迹,只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些,但这已经足够。
即使避开了要害,克雷顿也一直在流血,身体更因为另一种与狼人赐福截然不同的赐福而受到扭曲。
克雷顿对她的进攻绝对是全力以赴的,如果让她挣脱,那只能说明他的力量不足以再次束缚住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可是第一次交手。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后半句克雷顿没说出口。
但即使是她经过转移的大脑也无法抵御震荡和血液逆流带来的后遗症,强力的摔打可以算是全方位的攻击。
“我应该有扎穿你的肺吧?”她不确定地问。
就是掉了不少毛。
“嗬——”
两截锋利的蜘蛛腿从他的胸口刺了出来,随着痛苦的信号顺着神经传递,血液从创口下淌,令他的毛发变得濡湿。
克雷顿倾听着芭芭拉的呼吸声,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一声长鸣,悲戚得好像要把肺都吐出去。
狼人的手掌握住了胸口穿出的蜘蛛足,他紧紧地握着,哪怕覆盖毛发和厚角质的掌爪也被割伤也仍是无动于衷。
说起来丢脸,他刚刚昏过去了一阵,尽管醒来时已经脱离了下水道环境,他还是两眼发黑,看不清周围,这是失血过多的典型症状。
阿西娜的身体重重撞在了下水管道坚硬且坑坑洼洼的内壁上,发出了极为低沉的拍击声,但力度像是从四楼跳下去那样激烈,她的骨头和血肉一起发出哀鸣,唯有鼻子下的那张嘴因为大脑转移带来的新习惯而沉默不语。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奇异的变化,正如他最初刚刚转变为狼人时一样,有什么非同一般的生物组织在表皮下生长,那是与陆生生物截然不同的感觉,坚硬的骨头在生长过程中刺穿皮肉,好像它们并非紧密相依的关系,嗅觉也开始失灵。
芭芭拉似乎也在此刻恢复了一定知觉,呻吟出声。
咒缚是暗裔强化自己的过程,接受与自身同种的赐福会让他们更强大,但也更容易失控。
阿西娜看向头顶,地表的新鲜空气正从竖直的井道涌入这片地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