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从小到大每日都在干活,特别单纯。从来没想过要自立门户,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摆脱那些烂人过安逸舒心的日子。
林母一脸惊奇:“你上辈子到底攒了多少福气……我上辈子应该也干了不少好事,才能摊上这么好的姑娘。”
刘喜财回去后,越想越生气。一进门就板着个脸。
秦氏都已经习惯了他的怪脾气,以前是顾忌着儿子各种妥协,如今眼瞅着家业没有儿子的份,她不再忍耐,轻哼了一声:“在外头耍得高高兴兴,一回家就冷着个脸,我又不欠你的。”
“你给我住口。”刘喜财沉声道:“小丫已经出门几天了,你问过一次吗”
秦氏满脸不以为然:“人家亲娘都不管,那又不是我亲闺女,我自己的儿子都顾不过来,没空管闲人。”
“要不是你胡言乱语,她也不会搬走。”刘喜财语气加重:“你知不知道,她已经自己买了宅子,还放话说自己没有爹。家里这点东西,你当宝一般护着,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秦氏正在晾衣,闻言动作一顿:“买宅子了”
她心中顿时大喜。
在她看来,小丫能够买下一个小院子就已经是尽力,应该没有太多的银子,之所以不肯要留下的东西,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
想到什么,她皱起了眉:“要是没记错,那丫头在唐家并不得宠,哪里来的银子买院子”
多年夫妻,刘喜财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冷笑了一声:“你放心,老子没出银子。她若是要我的银子还好了呢。”
“好男不吃分家饭!”秦氏笑吟吟:“人家凭自己的本事买了院子,对长辈来说是好事啊。”
刘喜财看她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反思自己过错的意思,气得狠踹了一脚装衣服的盆。
里面还有小半盆衣衫没有晾,盆被踹得飞起来,里面的衣衫也倒在了地上。
秦氏一整天都在洗衣,这是最后的一点,且最近井里的水不多,洗衣特别费劲。她在家里尽心尽力照顾儿子,男人在外逍遥回来还要给她添乱。没这种道理嘛。她顿时就恼了:“麻烦你捡起来。”
“我捡”刘喜财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揪过来狠狠摔在地上:“小丫被你撵走,你他娘的就是想害老子没人养老送终,不爱伺候就滚。老子没有求着你留下!”
语罢,大踏步回房,还砰一声踹开了房门。
秦氏摔着了腰,特别地疼,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心中怒火冲天,她起身就回了娘家。
秦家离蒋家那条巷子走路要半个时辰,其实离得挺远,秦氏在坐马车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生气,想着要路过蒋家所在的巷子,干脆让车夫将她拉了过去。
楚云梨熬好了药送到林家,林母特别欢喜,哪怕两家隔壁住着,也非让儿子送人姑娘回家。
别看楚云梨刚搬过来几天,周围的邻居都已经看出来了两个年轻人之间门的苗头。见二人在巷子里说话,路过的人都善意地笑笑。
“小丫!”
听到一声大喝,楚云梨循声望去。
秦氏大踏步过来:“你是走了都还要在我们夫妻之间门下蛆,年纪不大,心思恶毒成这样……”她过来得急,走近了才看见小丫身边还有个年轻人,嘲讽道:“果然不愧是狐狸精,最会哄男人。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也好意思”
哪样了
男未婚女未嫁的,站在一起说说话怎么了
再说,小丫那些长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林家安就得一个生病的老娘,这婚事只要他二人愿意,基本都能成。
这即将定亲的未婚夫妻,大白天站在巷子里又没拉手,这话也太重了。
楚云梨拍手就是一巴掌。
秦氏摔着了腰,刚还险些没爬起来,洗衣是不成了的,所以她才借着生气想回娘家去歇几天……若她留在刘家,婆婆就不会帮她照顾孩子。身子是自己的,只有她活得久活得好,孩子才有人照顾。
挨了这一下,她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楚云梨一脸纳罕:“我没用多大的力道,你别装。”
秦氏:“……”她没有装!
是真的爬不起来。
楚云梨想了想,将那车夫叫过来,又将秦氏扯了丢回马车上:“送她回家去。”
秦氏嗷嗷叫着疼,倒也引来了不少人看热闹。她还想让小丫赔偿,至少道个歉。结果,众人在听到小丫说了她的身份之后,一个个都骂她该。
大晚上的,刘喜财都躺下了,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他懒得管,刘母也不想去开,可外头的人耐心特别好,一直敲一直敲,仿佛不把人敲出来不罢休。
母子俩都被吵了起来,打开门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刘喜财皱眉:“什么事”
车夫被他凶狠语气吓着,手指了指马车:“里面那人要回家,但她站不起来……”
刘母两步过去,一把掀开帘子,看到是自己儿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回家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秦氏离开巷子后,就打消了回娘家的念头。小丫那丫头不知尊老把她打成这样,怎么也要回来告一状。
“小丫打我!”
刘喜财一愣:“活该!谁你去找她麻烦了”
秦氏:“……”
她看向婆婆:“娘,那丫头没大没小,眼里没有长辈,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就劝了一句,她就冲我动了手。”
刘母皱眉:“少耍这些小心思,不管你如何抹黑小丫,她都是刘家血脉。哪怕她不回来,这家里的东西也有她一半。”
这算是母子俩第一次明确地表示要给小丫分东西,还一下子分掉一半。
要知道,刘家除了这个院子,还有六间门铺子,靠着租金能让一家四口过得很滋润,若是少了一半铺子,那就得紧着点花。这怎么能行
“不行!”秦氏振振有词:“宝儿是儿子,家业都是传给儿子的,可以分她一点,但不能分这么多。”
刘喜财没想过要分多少东西给女儿,母亲这话他也挺意外的,不过没放在心上,不管母亲这么说,最后分多少还是他说了算。
可是,秦氏一副守财奴的模样,他就不能忍了。
“家产怎么分,那是我的事。”刘喜财不耐烦道:“你不是要回娘家吗回呀。”
他掏出一把碎银子递给车夫:“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