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死不足惜,难道殿下还想看到当年的旧事再重演一遍?”
张锦年继续苦口婆心道:“殿下顾念同是皇家血脉,可如今龙椅上坐着那位并不会这么想,待他重掌朝政后,他会像对待聆太子一家一样,将殿下的家人朋友赶尽杀绝,无一能幸免,而老奴的死只会变得毫无价值。”
这话如一剂猛药直击陆文谦内心深处。
不管曲云初如今如何恨自己,但总归得让她好好活着才行。
张锦年瞧出他脸上的异动,趁热打铁的接着道:“老奴来时已将血诏交给李爽,一切皆由殿下自行定夺,还请殿下三思。”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那丫头,等到殿下登上皇位,她又有了殿下的孩子,想要再挽回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到那时她若还想要老奴的命,老奴给了她便是。”
陆文谦自不会给曲云初再刺杀张锦年的机会。
不管天下人如何看待张锦年,他总归是自己心头最亲的人了。
等到入了京,手握权柄,保下张锦年的命也并非难事。
至于曲云初,他如今想着便觉头疼,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要她还活着便已足够了。
“入京。”
陆文谦再三斟酌之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老奴这便差人吩咐李爽整军。”
张锦年听得一阵欢喜,热泪盈眶的跪拜道:“老奴恭祝殿下此行能够扶摇直上。”
话落,又唤了几名亲近的侍卫进来,叮嘱道:“殿下暂时留在此处养伤,老奴留的几名心腹皆是跟随咱家多年的,他们会护佑殿下,老奴这便连夜赶回京城。”
“义父既然出了京又何必再回去。”
陆文谦心里已有盘算,拧眉道:“檀州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义父留在此处,我奉血诏入京,明昭帝也不能再拿你如何。”
张锦年自是听得出他的盘算,无非是想要让自己隐匿在此,颐养天年。
可如果不是让明昭帝亲自再下诏书立殿下为嗣,如何让万民臣服。
“殿下此行虽不至于万难,可也没有那般容易,新月党势力甚大,老奴如若留在此处只会惹来非议,如今新月党好不容易对殿下生了扶持之心,切莫落下话柄。”
张锦年淡淡的笑道:“再说,咱家好歹得配合殿下演一出大戏,只要能骗得明昭帝立下传位诏书,到时候老奴的生死不过是殿下一句话的事情。”
听他说的云淡风轻的,这心思却是与陆文谦不谋而合。
等顺利入了京,哪怕是背负万世骂名,只要能保住张锦年性命,他也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