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除了‘不惜一切代价地救你’之外……再无它念……”
“哪怕直到现在……我都仍记得这股……令人倍感折磨……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的讨厌感觉……”
“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但是我很确定……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更不希望你死……!”
佐那子的声音颤抖着,语无伦次着,生硬地震动着声带
即使强忍泪水,她也依然故作坚定,绷紧表情地跟青登对视,像极了逞强不哭的孩子,像极了稍微碰触就会毁损的纸人。
毫不修饰的赤裸裸的真挚情感直刺向青登。
“佐那子小姐……”
轻盈的呼唤如呓语般渗出。
没有任何预兆的——青登伸出双臂,轻轻将面前的佐那子搂入怀中。
他的一只手从腰际往上游去,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则停泊在她的腰窝,脑袋顺势垂下,下巴抵住她的发旋。
佐那子清楚地感受到青登的呼吸……就像丢了脊骨一样,她的腰肢垮了下来,身体顿时小了一圈,整个上半身都融入进青登的怀抱里。
就这样……她被包裹着她的温暖,给冻住了。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青登没有发表任何长篇大论,也没有说出什么很特别的话语。
仅仅只是一句平平无奇的道歉。
然而,就在青登话音刚尽的下一瞬间,萦绕在他和佐那子身周的气氛变了。
“……”
佐那子睁大眼睛,眼里立刻噙满泪水,大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而下,滴落在地。
“呜……呜……呜……”
她一边哭泣,一边狼狈地擦眼泪。
沾满泪水的脸蛋,毫无平日的美丽、英气可言。
“呜啊啊……啊啊……呜呜……”
她苦苦支撑,不愿在青登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但她没撑多久,便败给涌上心头的情感。
“呜……呜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她的声音开始崩坏。
泪水当着青登的面,如决堤般淌下。
被情感吞没的她,随着满溢而出的心意,将满是泪水的脸蛋深深埋进青登的怀里。
悲伤、恐惧、留恋……数不清的情感,还有其他难以形容的东西,从佐那子的身体中强行传递进青登的心里。
痛哭声闷在青登的胸口。
她反抱住青登,双手使力,仿佛绝对不会放开青登。
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完全不理仍站在一旁的二重姐妹。
应该说,她打从一开始就无意关注自己的形象,也无暇在意二重姐妹的目光。
这种时候,似乎大和抚子的矜持,也无法完全阻挡其内心的情感波涛。
“不要去……”
佐那子的声音被泪水晕开,大概连她本人都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吧。
“即使讨厌我也没关系……别走……跟我们去横滨吧……”
“要我讨厌你……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青登将怀里的佐那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很抱歉……但我真的非走不可。我有未成就之事。我还有必须完成之事。”
“橘君……现在去清水邸……你真的会死的啊……”
“纵使是死,我也想亲眼见识下我能够坚持到什么地步。”
说罢,青登将绕到佐那子背后的双手移至身前,温柔地捧起佐那子的脸蛋。
“佐那子小姐,你可以不相信我想出了可以战胜罗刹的方法,但唯独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欸……唔……?!”
舒服的触感猛不然覆盖在佐那子的双唇上。
明明只是轻轻的触碰,却一瞬间爆发出岩浆般的炽热……双方皆是如此。
良久,唇分。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事情。”
佐那子扬起美目,湿透的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讶异的心情、强烈的悲伤与单纯的爱意……
“橘君……唔……!”
话音刚起,其余下的话头便被一声痛呼打断。
她连个挣扎都来不及做出,便无法自制地闭上双目,软绵绵地倾倒在青登的臂间。
青登面无表情地从佐那子的后脖颈上收回比成手刀的右掌,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业已昏迷过去的她,转身走向二重姐妹。
“纱重小姐,前辈,佐那子小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八重一边用力点头,一边从青登的怀里接过佐那子。
“嗯,我即使是死,也会护千叶小姐和冲田君的周全的!”
“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以留恋的目光看了面前的佐那子以及车厢里的总司最后一眼后,青登翻身上马。
这时,纱重缓步走到马头前。
“橘先生,你的刀不是都被罗刹砍断了吗?真的不需要我借把武器给你吗?”
“不需要。”
青登摇了摇头。
“我知道有个地方存着武器……而且是大量的武器。”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纱重侧过身子,让出道路。
“橘先生,祝你武运昌隆。”
“嗯,也祝你们早日平安抵达横滨。”
青登微微一笑,然后以后脚跟轻磕马腹,驱使着马匹,驰向远方。
二重姐妹伫立在原地,目送渐行渐远的颀长身影。
“姐姐……”
“什么事?”
“不去阻止后辈……这样真的好吗?”
八重转过头,朝身旁的纱重投去不安的眼神——怀着这种心情注视到的,是一张百感交集的脸孔。
“有什么理由可以去阻止一个男人奔向战场?”
……
……
江户,郊外,桔梗山——
青登驱使马匹,沿着曾走过一遍的道路,向山顶笔直进发。
飞瀑的潺潺水声遥遥传来,阵阵轰鸣不时夹杂其间。
夜风拂过,林涛阵阵,若隐若现的雾气不断变幻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四周浸满暮色,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低矮的灌木丛、站在枝桠上的猫头鹰、似曾相识的温泉……青登不看一眼地飞驰而过。
不消片刻,一座摇摇欲坠的破烂茅草屋闯入他的视界。
他跳下马背,将缰绳随手系在某棵大树上后,昂首挺胸地走向茅草屋。
途中,他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还算结实的粗长树枝。
吱呀……
腐朽的木门被一寸寸推开……目力所及之处,灰尘漫天飞扬。
(橘隆之……他在茅草屋的东南角……埋下了一个大木箱……)
青登依照小野寺的指示,找到屋子的东南角。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青登将刚刚捡来的树枝插进泥土里,当铲锹来使,一点一点地将泥土撬开、拨走。
原本格外平整的地面,渐渐出现一个愈来愈深、往地下延伸的大坑。
随着泥土被一捧接一捧地扬起,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味道。
约莫5分钟后,往坑下探的树枝倏地戳碰到一个非常坚硬、触感并不像石头的物事。
青登怔了一下,随后连忙扔掉手里的树枝,俯下身,伸手扒拉掉坑里的尘土。
只见大坑之中、尘土之下,深埋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不明物体。
虽然此物的外表被岩块、泥土涂染成暗沉的土黄色,但青登依然能清楚看出——这是一个巨大的木箱。
“找到了……”
青登将刚刚扔掉的树枝重新捡回,不遗余力地铲削坑洞边缘的泥土,扩大坑洞。
终于,在又忙活了十来分钟后,他总算是勉勉强强地把坑洞扩宽到足以将里头的木箱搬出的大小。
在“九牛二虎”等天赋的加持下,青登不算很吃力地将木箱从大坑中抬出。
“就是这个吗……”
青登以和缓的动作,轻轻拂去箱身上的尘土。
灰尘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地飞舞。
青登不由自主的长出一口气,温热的气体氤氲而出,瞬间又消散不见。
咔嚓——他缓缓打开箱盖。
这个像大秘宝一样深藏在地里的木箱,并没有装着难以计量的钱财或是什么不得了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器。
偌大的箱子中,仅安静地躺着9把打刀。
从朴实无华的黑色刀装来看,这些刀都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刀剑,并无特别之处。
青登随手拿起其中的一把刀,“噌”地拔出。
月光穿透破烂的天花板,轻尘一般洒在出鞘的刀身上。
霎时,炫目的寒芒充满了青登的视野。
刀剑是一种若不定期保养就会生锈的娇贵兵器。
这些刀在地里深埋了近2年,无人问津了近2年……想也知道,它们的状态自然是不会好到哪儿去。
只见原本无比雪亮的刀身上,长有不少褐色的锈斑。
妥妥的“破伤风之刃”……若是被这样的刀砍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即使没有被当场砍死,也会在之后因感染破伤风而被折磨得痛苦不已。
这个时代可没有治疗破伤风的特效药。
虽然生锈的刀能够打出效果不俗的“魔法攻击”,但锈迹会使刀的坚韧度大大下降,变得更加脆弱、易碎,丧失原有的强度和耐久性。
幸而刀刃仍旧锋利,依然可以轻轻松松地削肉断骨!
刀身的底部,刻着一串简练有力的汉字。
青登将箱内的其他刀逐一拿起、拔出。
所有的刀,无一例外,刀身底部都刻着相同的短语——“恶鬼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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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青登和佐那子紧紧相拥并接吻——出自世界名画《总司在车厢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