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有马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盖有奉行所大印的文书,然后又从旁边的一个漆盒里拿出2两金。
“这是你的通行文书,收好了。若是弄丢了,你可就没办法在宿场里白吃白喝白住了。”
“这2两金是你的路费,可别乱花了,路费花得有多畅快,回来上报消费明细时就会有多痛苦。上次猪谷出差时,就是因为把大半的路费都拿去和女人缠绵了,被薄井大人狠批了一顿。”
若是因幕府的公务而来到宿场的人,宿场必须无偿提供“人马继立”的服务。
每个宿场都必须备有一定的后勤人员与马匹。所谓“人马继立”就是宿场协助官差更换人员与马匹,并无偿为官差提供住所与饭食的制度。
所以有马此时交给青登的这份通行文书相当重要,若没了这份能够证明自己是有公务在身的官差的文书,那可就没办法在各个宿场白吃白喝白住了。
收好有马递来的文书与路费,郑重地向有马行礼告别后,青登大步地离开了有马的办公间,准备回家做出差的准备。
刚拐上离开奉行所的走廊,青登就陡然见着他的前辈之一:猪谷正向他迎面走来。
只见猪谷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端着张巴掌大的纸片,一边向前走,一边露出古怪的笑容,喜滋滋地盯着他手中的这片纸片在那瞧看。
“猪谷先生!”青登主动向猪谷问好。
“哦?”听见青登的声音后,猪谷才将目光从他手中的纸片挪开,“喔喔,是橘君啊。”
“你在看什么呢?”青登朝猪谷手中所攥着的纸片投去布满惑色的目光,“看得这么入迷,我都快走到你跟前了,你都没看见我。”
“嘿嘿……”发出古怪笑声的猪谷,将他手中的这张纸片向着青登一转。
猪谷手中的这张纸片,原来一副小巧的画。
一副以浮世绘的笔法所绘的肖像画。
青登看不太明白这个时代的画。
他仔细详看后,才隐隐约约看出……此画所绘的是,似乎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女孩。
“这是我昨日去吉原操……啊,不,去吉原会友的时候,从我的一个老朋友那儿得来的好东西。”
“橘君,你知道艾洛蒂·德·昂古莱姆吗?”
青登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是目前正定居在大坂的某个法兰西国商人的孙女。”猪谷又嘿嘿一笑,“我在好久之前,就听闻过此女的大名了。”
“虽是夷狄,但听说却有着比丝绸还滑的皮肤,以及一张漂亮得不像话、很符合我们日本人喜好的脸蛋。”
“我手里的这副画,据说就是某个曾近距离见过这个艾洛蒂的画家,所绘的她的肖像。”
说罢,猪谷一脸感慨地将其手中的画再次转向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