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侦察员陶芳从三水镇派出所走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16分了。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温泉旅游大巴停车场,今日陶芳并不能算是很好地完成自己的跟踪任务。这个无聊的城区翘舌妇女真是狗赶耗子---多管闲事。如此一番折腾,竟然让姚蓉大摇大摆的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整个下午陶芳几乎都在三水镇派出所呆着。这些民警也真是的,一个如此简单的矛盾纠纷,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干耗着?陶芳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幸好王东他们给陶芳做了一个假的工作证,否则今日就差点在三水镇派出所就露陷了。一旦自己的身份被暴露,那么下面的侦查工作就必须停止下来,搞不准还会被对手察觉,这样下一步即使更换了侦察员,工作起来也是非常被动的。
陶芳准备坐旅游大巴车回城,她特地挑最后面的一排的靠右窗位置坐了下来,车上此刻旅客不多,三三两两坐着零星的旅客,此刻离开车时间还不到10分钟,旅游大巴每隔半个小时往县城发一趟班车。这样,陶芳提前上车就有足够的时间观察上车旅客的情况。虽然,她现在的任务只是监视姚蓉的活动规律和她所接触的相关人员的情况。但作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员在侦察对象消失后的情况下,自己自然就由关注侦察对象转为关注自己周围的情况来作为自己的额外工作。往往这种工作带着极大的偶然性和随意性,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但作为一名侦察员,自己练就的火眼金睛是自己最大的优点,若人群一旦发现可疑人物,自己就会敏锐地在第一时间感觉得到。
陶芳因此双眼紧盯着前面上车的每一个旅客,虽然这些旅客形形色色各不相同,衣着打扮也因为天气的变化而变得五花八门:穿棉袄的,戴皮帽的,围围巾的,打领结的,有人怕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人怕热却不怕冷,就穿得简简单单,一件衬衣毛衣外面穿套西服加脖子上一根领带就胆敢出门?更有一些时髦的女孩子在如此低温的天气里只穿着一套裙子里面搭配一条袜裤就出来观光旅游了。所有这些陶芳也是见怪不怪了,人心嘛,哪有千遍一律的,只要自己感觉是好的,美的,舒坦的,喜欢的,爱怎么来就怎么来,谁也管不着?
陶芳所乘坐的车子旅客上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驾驶员从调度室里走出来,拉开车门上到车里,放下茶杯往车后观察了一下,停顿一分钟在观察车里的旅客情况,又问一句: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大约需要四十五分钟到达县城,等下把安全带都系上去。
陶芳又装作要睡觉的模样将眼睛眯缝了起来,车子开动后,车内旅客都很少说话,因此,车子上除了车辆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外,有几个旅客正在拉动窗帘,其他还算清静。
陶芳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很少关注周围环境的一个人,其实,她的耳朵此刻却是灵敏异常,那个位子上旅客发出响动她几乎都清清楚楚地在她脑子里过滤一遍,这或许是她长期受到训练的结果,也或许是她本人特别敏感的原因所导致的。
姚蓉从温泉管理处脱身出来,并没有立即坐车回市区去,今天难得到这里走一趟,自然也得去森林氧吧去体验一下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说实话整天同医院里各种化学药水打交道,早已令姚蓉心烦气躁,加上姚蓉的性格强势,容不得她科室的医生批评她做事武断,不讲情面。因此,姚蓉在医院里得罪过不少的医生。护士是没有权利来批评她的工作态度的,她们都惧怕她,有人甚至不敢正面注视姚蓉的眼睛。即使是她喜欢的人,她说骂就骂,根本不会顾及人家的脸面,渐渐地姚蓉在科室里搞一言堂的强势作风就被人告到了院长哪里。
院长于是让宣传科出面去感染科室了解,这令姚蓉火冒三丈,觉得自己被手下的人告了刁状,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宣传科的人一走,她立即在感染科室里大发雷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敢向院长告老娘的黑状,老娘可是坐得正行得端的人,老娘针对的都是对事不对人,没想到这样也遭你们妒恨?你们有什么资格敢在院长面前对我说三道四?是你们的能力超凡脱俗,不可一世起来了?还是你们对本科室贡献特别巨大?大家都受到了你的恩泽实惠?还是你们的医疗技术水平突飞猛进超过了我姚某本人?这样很好啊,我肯定首先是祝贺你们,我向你们诚恳学习,我心甘情愿做你们的学生,给你们打打下手,这些都是台面上的荣光,我姚某最无能,亦会沾上一点光环,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那副嘴脸,都是个些什么样的货色?却在背后捅刀子,这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行为吗?我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有意见当面提,有矛盾在自己科室内部里解决,别在院长面前告刁状,你不感到羞耻,我还脸红呢?”
矛盾矛盾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姚蓉的医术水平确实在这个科室里高不可攀遥遥领先,她所掌握的临床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的。只是,姚蓉的缺点是脾气不好,对谁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这样使大家都很难接受,谁都有情绪的时候,谁也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一个包容的领导或许会使她旗下的‘兵’为她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相反,不会体谅手下的领导,或许就会被自己的手下背叛出卖。
姚蓉的性格或许与自己的成长轨迹有关,她的母亲在姚蓉只五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直至姚蓉读完大学,母亲都没有在姚蓉面前出现过一次,。父亲自从母亲出走后性格变得暴躁易怒起来,动不动就开始打骂她们的兄弟姐妹,虽然姚蓉是众多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但父母亲的生变深深地刺痛了姚蓉幼小脆弱的心灵,使她怎么也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姚蓉从小很苦,五岁母亲出走,那个时候,她的大哥已经是十五岁的人了,读书很好,但父亲决定不再让大哥大姐读书了,记得大姐当时十三岁,正准备读初中,父亲的决定犹如一记闷棍敲打在大姐的脑门之上,大姐哭得像个泪人,大哥心疼大姐,于是对父亲哀求说:“爸,你让大妹上学去吧,最苦最累我都可以不读书跟你去生产队去赚公分,大妹读书这么好,不读书实在是太可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