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从小生长在公主府,自认为见识远不是身旁的一个暴发户,一个破落户可以比拟,故而对什么赏梅并不感兴趣。反而是祝英台讲的小话,对她更有吸引力“那一会你们自去,就请祝家表妹陪我说说话好了。”
厅中再次恢复了喧嚣,毕竟一屋子女人,难得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好不热闹。
曹宁以为他给郑直定十两银子的界限,怎么也要几个年乃至更久,甚至根本就达不到。却不想,正和叶家来提亲的几位远房长辈吃酒,就有人带来了消息。上午休市时,他买的那些股本都已经涨到了每股本十一两上下。
这让曹宁哪里坐得住,奈何他又不是寿宁侯兄弟,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在此刻已经休市,只能耐着性子用饭,却再不敢多吃一杯酒。待跟着众人送走了叶家的亲朋之后,立刻告辞,准备前往闹市口。
“爹,咋了?”早就得了娘子叮嘱的曹三郎立刻跟了过来“这么多亲戚都在呢。”
“三郎啊。”曹宁四下瞅瞅,见没有郑直的身影,立刻拉着曹三郎走到一旁“俺有事……”
“啥事?”曹三郎也不傻,他已听到了席间的消息“能推不?俺们吃完饭还要去牙行哩。”
曹宁有些惊诧“牙行?”
“对啊。”曹三郎理所当然道“爹买的那些股本都涨到十一两……”话没说完就被曹宁捂住了嘴。
“小畜生。”曹宁恼火的斥责一句“你咋还管起老子了,俺赚了银子,不还都是你的。”
“爹。”曹三郎待曹宁松开手道“爹咋这糊涂,有二姐夫帮衬,爹和娘就算啥都不做,也是锦衣玉食。何必为了这点事,得罪了二姐夫,让二姐左右为难?”
曹宁错愕的看向曹三郎,这话显然不是曹三郎能够讲得出的,不由大怒“小畜生,这是你媳妇教的?俺曹家的事,啥时候轮到他们……”
话没讲完,就被曹三郎捂住了嘴“爹,俺笨,可是俺就纳闷了姐夫愿意帮衬,有啥不好,何必让二姐为难。俺们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说感恩,也要不亏心才好。人家不过是怕这股本忽上忽下的伤了爹的身,又不是盯着爹的这点买卖。爹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曹宁语塞,他突然又一次发现,曹三郎长大了。这种话肯定不会是三嫂教的,也教不出来“那可……都是白捡的……”
“世上的东西,有白捡的吗?”曹三郎看娘子教的话起了作用,赶紧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大伙都认为是白捡的,都抢,那不就是卖命钱吗?爹跟娘辛苦了半辈子,受了多少委屈,孩儿自然晓得。日后就好好在家享福,儿子虽然愚笨,可是爹啥都不让俺摸,俺不永远跟傻子一般,帮不上手?”
曹宁叹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茄袋拿出,里边装的是那些铺子的股本票子还有他的私章,一并塞给了曹三郎“让十七哥派些人给你,不老少银子呢。”
曹三郎讲的对,他固然可以多挣几两银子,可是若因此被郑家看轻,继而耽误了二姐还有三郎的前程,实在得不偿失。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连牙行也不去了,有这空闲不如多陪陪娘子“你娘呢?”
曹宁这段日子全心全意扑在了牙行股本上。昨夜跟着几个相识在李先生那里磋磨了一宿,今早直接来的郑家,因此对家里的事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