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敏锐地把握到这一点,心里已经有谱了。
柳长川的办公室在主楼最顶层,规模很小,只有二十多平,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一张木床,一个两脚橱,两张布艺沙发,中间夹个黑色樱木茶几。
许舒到时,穿着一件宽大道袍的柳长川正拿着一本线装书在看。
许舒进门,将门掩上,行礼毕,正要说话,柳长川摆摆手,“你先等等,我把这一卷看完。”
他立在柔白的灯泡下,看了十多分钟,方才将书合上,喟叹道,“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好大气魄。
魏太祖不愧是驱逐鞑虏,净扫胡尘的民族第一英雄。
小许,听说你是史学大家,对魏太祖其人,如何评判?”
许舒怔了怔,瞬间醒悟,自己化名临江仙,发表史学论文的事儿,瞒不过柳长川也是正常。
他沉声道,“我的看法和站长大不相同,太祖固然有功,可杀兄杀弟,屠戮功臣,品行似乎不怎么样。”
柳长川呵呵一笑,“亏你还号称史学大家,历史人物还是应当放到历史长河中,按功绩论英雄,个人品行只是末节。”
“职下受教。”
许舒拱手一礼,送上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
他当然知道该如何评价魏太祖,但他更知道说话的艺术。
如果他也抬举魏太祖,否认品行不如功绩,难保柳长川会将这种观点视作他许舒的价值观。
一个下级,如果被上级如此定性,将来的发展前途,注定渺茫。
“受教?我怎么敢指教你!”
啪的一声,柳长川把那卷《魏志》重重摔在黑色樱木茶几上。
许舒悚然立正,知道接下来该自己配合柳长川表演领导艺术。
“你别以为自己顶顶高明,别人都是蠢货,谷春是怎么伤的,你清楚,我也清楚。谷春吃相再难看,他到底是你的上官。以下犯上,恃强自雄,你当春申站是什么地方!”
柳长川把茶几拍得山响。
“是!”
许舒立正,额头挤出汗液。
柳长川冷声道,“这笔账先给你记下,说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戴罪之身,轮的上你率队赶往张园。你和假扮薛副市令的那人,到底什么关系?”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