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虚老祖看着张元元,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我说你这孩子,平日里一点就透,今日怎么……”
“世间万物自有定数,我来此处,是来化解他的难数,可天意如此,我又能如何?”
张元元又想说什么,可春虚老祖什么也不听,坐在桌旁。
“有没有茶,今早赶路走得急,早茶还没吃,先与我吃碗茶再说。”
春虚老祖丝毫不急,竟要茶来吃。
张元元当即出门去,不多时,端来一碗茶。
这是他去自己那个多年不见的父亲房间沏来的茶,应当不差才是。
却不料春虚老祖才喝一口,却大口喷出。
“张七十这小子,堂堂个宗主,喝这么差的茶?”
老头又摇摇头:“我要吃好茶!”
三娘无奈,回到自己房间翻找着,她记得当时宫鹊来看她时,带着一包茶叶,只是质量如何,自己从不饮茶,并不清楚。
很快,三娘又端来一碗茶。
春虚老祖喝下,砸吧砸吧嘴,总算满意点点头。
“天意,也抵不过一碗好茶的面子大呀。”
说着话,春虚老祖再次起身,来到张凌尘身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在张凌尘眉心一点,又指向窗外,整个后山的元气涌动起来,仿佛倒悬在天际的白云,冲进张凌尘屋子的窗户,顺着张凌尘的胸口涌入。
长生宗众人都看得见,后山的元气如同雾气被风吹着动一般,涌了过来,整整齐齐涌入张凌尘那间屋子。
张七十依旧立在先前位置。
他知道那个老人来了。
他面无表情,看向此间,只是看着。
足足有半个时辰过去,后山的元气仿佛要枯竭了,不再涌入。
随后,春虚老祖坐在了张凌尘的床头,顺着他的周身经脉连点数百下,丝丝黑血从张凌尘周身毛孔流出,又瞬间化为黑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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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呢怪呢。”
春虚老祖说道怪呢,手中速度更快,将张凌尘翻过来,直直点向张凌尘脖颈。
老头上肢抖动起来,脸上的肉也随之摆动着。
过了好一会,才将张凌尘丢回床上。说声好了。
“您这是?为何会抖,难不成,伤得这般重,竟连您都要费很大力气不行?”
张元元俯在老头耳边问道。
老头斜着眼睛看了看张元元:“我就是觉得,单单指着他的脖子,怪尴尬的,自己找点事干嘛,你看你,非问这干啥。”
张元元一笑:“那凌尘?”
“应该死不了了,那锁骨穿心针把他的周身经脉打得七零八落,我已经修复了,他的识海我也给补上了,还把整个后山的元气都充了进去,至于那伤口嘛,小伙子,两多肉就长回来了。”
“那怎么,凌尘还没醒?”三娘问道。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肉体的伤我可以治,但朔巽毕竟是神器,神识所受的伤,我没办法。”
“甚至,他永远都要躺在床上了。”
春虚老祖说着话,捡起桌子上的花生,扔进嘴里。
“那,可需吃药?”张三福跟在春虚老祖身边,抵着脑袋问道。
“哪里需要吃药,我将我自己的精气给他送了一部分,可抵这世间任何药物。”春虚老祖挥了挥手,语气有些生气。
随即他又道:“他的情况,我是一切都知道的,他的性格秉性我也一概清楚,但神识被伤,能否痊愈,我也不知道。如今,能做的我都为他做了,能够搭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了。”
众人看着躺在床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张凌尘,陷入沉寂。
“那,老祖,先前我听您说,这件事不是衣怀嵩做的,您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所为?张三福知道这老头脾气,端像个小孩子一样,依旧耐着性子,抵在他耳畔问道。
春虚老祖闻听张三福所问,撇起了嘴,脑袋摇着,逐渐幅度变大。
“这个,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有些事,说不清的。我不是不能告诉你,更不是不敢告诉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三福挤出一丝笑意,要说这世上,恐怕不会有春虚老祖所怕之事了。
“走了走了,元元,回去吃你烤的肉去。”
春虚老祖拉着张元元,再不看向任何人。
二人才至门口,便消失不见。
春生面无表情看着场间良久,终究一句话也没说。打春虚老祖到来,他便退到一旁看着,这会子在众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摇了摇头,也未做告别,下山去了。
张七十拎着自己那把朔钧站在天际,场间所有人全部离开后,他依旧未动分毫。
直到春虚老祖带着张元元消失在主峰,他才将剑收起,稳稳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