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我知道该怎么选

武夫 平生未知寒 3249 字 2个月前

“读了很多书?”

年轻皇帝笑着看向远处,感慨道:“朕这辈子就是没读过什么书,光想着如何杀人了。”

陈朝摇头道:“我没读什么书,但我喜欢的女子,真是读了不少书。”

年轻皇帝转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陈朝,表情有些奇怪,最后才啧啧道:“不知道得有多喜欢那姑娘,才会这动不动就念叨人。”

陈朝有些难为情说道:“很久没见到她了。”

年轻皇帝笑了笑,没说话。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那点心思,大差不差,其实大家都很清楚。

“姓陈?”

年轻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有些希冀。

陈朝点头道:“姓陈。”

年轻皇帝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是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姓陈?”

“朕没错吧?”

“当然没错。”

“那后面的那些姓陈的怎么样?”

“都很好。”

“世道呢?”

“后来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好一些。”

“那就真不错了。”

年轻皇帝说到这里,伸出手拍了拍陈朝的肩膀,就要独自朝着远处走去。

陈朝忽然叫住了他,说道:“其实,我知道,那只是我想象中的东西,那不是你。”

年轻皇帝没有转身,只是自顾自说道:“如果我和你想象中的一样,那你现在看到的我,那就是我。没有什么区别。”

说完这句话,年轻皇帝消失不见。

天地间忽然在这个时候下起雪来,鹅毛一般的雪花飘落,砸在陈朝的头上,片刻之后,他的头上便满是雪花。

他有些失神。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雪消失,眼前的皇城也消失了,他到了一座院子里。

那院子很大,大得出奇。

实际上,那座院子叫做东宫。

这座东宫的主人是个一个温和谦逊的男人,他被誉为大梁朝这两百多年来,最为出彩的太子,当他成为太子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就都知道,大梁朝的皇位是属于他的。

他实在是太出彩了,在各个方面都很出彩,因此不管是百官还是其余皇子,都认为他才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

唯一有可能和他并肩的皇四子对自己这个长兄都无比敬重。

自从被册立成为太子之后,那个男人便一直在学习如何处理政事,过来些年,那位灵宗皇帝也将许多政务交给他处理,而他也不负所望,把那些事情都处理的很好,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后来某天,他娶了自己的侧妃,说不清楚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那女子也出身于将军府,身后有那位北境大将军。

皇室里的联姻很多时候都说不清楚,喜欢和不喜欢,好像也就那样。

很快那个侧妃便怀上了皇族的血脉,十个月后,那个孩子出生,是个儿子。

太子终究有一天是会变成皇帝的,但他这个儿子却没有什么可能成为太子,因为他并非嫡子。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很少来看自己的这个儿子。

但某人还是愿意相信,他只是太忙了。

一国储君,总是很忙的。

但他那么忙,却还时常去教导自己嫡子的功课,看起来,他是将那个孩子当成王朝的继承人的。

陈朝坐在东宫的房顶上,看着这些年东宫发生的事情,看着那个常常被自己娘亲抱在怀里的孩子。

但实际上,他看得更多的,还是那个妇人。

她嫁入东宫后,这些年过得很苦,她是想做皇后的,但很显然,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运气好一些,以后或许能被册封为贵妃,但也只是尽头了。

但她好像运气本就不是很好,那位东宫的女主人并不喜欢她,因此时常刁难她,她很难见到自己的夫君,所以有委屈也没法子去说。

陈朝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

他有些心疼。

小主,

其实她要是不嫁入东宫,依着自己的家世,即便只是个私生女,嫁到什么地方,都会被婆家好好对待。

但她偏偏嫁入了那个最不用在意她家世的地方,偏偏她只是一个私生女。

陈朝忽然感觉到了脸上有些冰凉,是下雨了。

神都下了一场大雨。

那座不大的院子外,有个男人脚步匆匆的来到这里,他带着疲倦地笑意,看向那个自己抱着孩子的妇人。

妇人很高兴,那男人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看了看那个孩子,逗了一会儿,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了些父亲的样子。

雨很大,他的时间也不多,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那妇人说要亲手做些吃食给他吃,他没有拒绝,抱过孩子之后,看了片刻,递给了一旁的宫人,就要转身离开这座院子。

陈朝看着这一幕,想了想,还是从房顶上走了下来,来到这个男人身边,平静说道:“就不能再等等吗?”

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娘亲失望,即便只是在梦里。

男人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不速之客,在看到这个年轻人的面容和某种心灵上的感应后,他破天荒的没有离开,而是和他一起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雨。

“本宫很忙,朝中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耽误不得。”

男人缓缓开口,好像是某种解释。

陈朝说道:“有空时常去看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却没有空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和妻子。”

男人皱了皱眉,“他不只是本宫的儿子,还是本宫的嫡长子,是以后大梁朝的储君,本官关心他的成长,是国家所需。”

陈朝指了指远处那宫人抱着的“自己”问道:“那他呢?”

男人说道:“他也是本宫的儿子,他身上没有责任,也用不着那般劳累。”

陈朝讥笑道:“难道他就不姓陈了?以后朝廷有难的时候,他就可以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

听着这话,男人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