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直接翻出长廊围栏,冒着雨开心地跑向常岁宁。
常岁宁忙接过喜儿手中的伞,高高举过他头顶:“你跑来作甚,下着雨呢。”
三人挤在一把伞下走进廊中,身上都淋湿了大半。
常岁安忙放下长枪,拿起一旁自己的披风给妹妹披上,边关心地问:“宁宁,你今早才去的国子监,怎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今日褚太傅休沐去了国子监,却被圣人急召入宫,我心中莫名不安定,便回来看看。”常岁宁问:“阿爹呢?”
“阿爹晌午也被急召入宫了。”常岁安道:“此时还未回来。”
常岁宁心中微沉。
老师身居要职,被召入宫中议事,其中存在的可能颇多,但老常是武官,也非天子心腹近臣,既也被点名召入了宫中,那便只剩一个可能了……
要有战事、或已有战事了。
常岁宁去了前厅,一直等到深夜三更,才见常阔回来。
常阔在宫中呆到现下,只用了些茶水点心果腹,又因有旧伤在的那条腿站了太久、加上每逢雨天都会作痛,此刻坐在椅中便显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白管事让人去厨房将热着的饭菜提来。
常岁宁先问道:“阿爹的腿还好吗?”
“无碍,老毛病了。”常阔接过老仆递来的热茶,道:“且吃了药了,这会子倒也不疼了。”
别说,之前那女人让人送来的药,倒还真挺管用,还好他没真扔——头一回送来时他拒绝了,后来又送了一回,他佯装扔了出去,之后又捡了回来。
常岁宁略放心了些,这才问:“阿爹,此番圣人急召,可是出什么要紧事了?”
常阔大手握着茶盏,神情几分凝重地点头:“李正业以匡复社稷为名,自扬州起兵,反了。”
“李正业?”常岁安大惊:“那位英国公?!”
常岁宁亦是一惊。
竟是内祸,且起兵者竟是李正业。
此人她并不陌生。
李正业本姓徐,乃前英国公名将徐绩之孙,出身名将之家,其人很是骁勇,李姓乃先皇赐姓。
她尚是李效时,犹记得此人是与明后站在一处的,明后当年掌权的路上,此人亦是助力之一……而现下对方却要起兵反了明后,自称要匡复社稷?
其中矛盾利益纠葛常岁宁顾不上细究,古往今来君臣分道扬镳是常有之事,现下重要的不是这个。
她更关心的是:“为何会是自扬州起兵?扬州大都督府陈长史何在?也跟着反了不成?”
大盛设大都督之职,大多只是遥领,正如崔璟虽为并州大都督,人却不常在管辖之地,平日真正统管调度大都督府事宜的官员乃是府上长史。
半年的时间已足够常岁宁了解掌握大盛如今身处要职的官员信息,她自也知晓扬州大都督府的长史姓陈。
“那位陈长史……”常阔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常岁宁皱眉:“怎么死的?”
常阔也拧眉:“说来甚是荒谬……”
常岁宁便等着他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