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应安脸色变得恍惚,那时他还小,朝廷在九边战败,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
朝堂诸公以及当时的陛下就将视线放在了西军身上,
希望西军能与大乾九边军卒共同作战,将草原王庭的兵马挡在乾地之外。
但当时的平西侯府以西南土司反复拒绝了。
甚至当年去给西南土司送信的人就是种黎,
命令西南土司予以配合,如若不然,要灭其两个大部。
那些土人们自然是不敢拒绝,摆出了一副要攻打大乾西南边疆的搏命声势。
北进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如今旧事重提,种应安却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悟,
他眼眉低廉,看着脚下土黄色的大地,沉声说道:
“种黎,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御敌是假,削弱我平西侯府是真,
但如今不同,草原人来势汹汹,
朝廷如今对地方还有些控制力,若是再不拼死一搏,可能真的要亡了。”
说着,他颇具深意的看了一眼种黎:
“我等虽然是种家人,但也是乾人,还是大乾勋贵,
当年先祖随太祖高皇帝打下这偌大的乾国,
册封了诸多世袭勋贵,享受世代荣华,不是让我们吃喝玩乐。
而是让我们在大乾危难之际敢于亮出手中之刀,保全这大乾天下。
只可惜,在这三百年里,没落了太多勋贵,
如今镇国军已然荒废,江南卫所为世家豪族所用,东南水师只知海陆商贸,
这大乾啊...能动用的只剩下西军了。”
种应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让种黎几乎陷入了呆滞,
很难想象,一直以来以严肃示人的父亲居然会露出此等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