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的是啊,的确,该死!谁都没想到这点,因为背靠清溪山脉,我们都是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北面和东面的地方。”
看巴塔尔教士一脸想不出来的为难模样,基尔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别多想,之后再看再分析此事。”
随后,基尔按照老人们听来的消息,将一些不是很固定的情报也标记在上面。
比如长麦村所属的柏文领,它的城镇也被不明团伙袭击过,小半个镇子的人被杀、失踪。还有某片森林看似是最近的捷径,但因为有神秘未知的魔兽出没,所以并不能行,哪怕之前的老地图上都标识那里是一条大路,但现如今根本就走不通。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有些名气的盗匪的老巢大致方位,怪物出没杀人伤人的地区,未知的死地,废弃的异族堡垒等等。
这些都是不仔细问,根本就在地图上看不出来的现今消息。
基尔都用实线和虚线一一标记,做出危险和不危险的可能路线。
“好了,感谢各位,此行危险重重,我不能保证将所有的人都带回来,但我可以立誓,用我的心脏起誓,尽量将交给我的年轻人活着带回来。”
基尔这么说,老人们也就信了。
不得不信。
分别之前,基尔和巴塔尔教士再一次与老人们握手,手掌重重相握后,老人们便被人搀扶着离去。
等人走远一些,巴塔尔教士一把抓住基尔盔甲上的凸起,拉扯住基尔:“你疯了,让这么多人跟着咱们行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基尔拍拍手里的地图:“这是一个。”
“还有呢?”
基尔微微一笑:“先上路,路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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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旅馆后院,基尔服了旅馆管事的住宿费用后,便直接跳上舔血草:“出发吧,斯特先生。巴塔尔教士,你骑马,咱们骑马说。”
三人便快速赶着马匹与马车离开旅馆,朝着旅馆门口的主干道,向着关卡东侧的城墙走去。
巴塔尔教士骑马靠近基尔,他看看街道上逐步聚集,随后也向东步行的年轻难民,对基尔说道:“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基尔指了指周围被各村老人说动,打算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年轻人:“饥饿的年轻人是非常危险的。不仅是对关卡中需要维持治安的士兵们来说,同样,对逃难至此的南部行省民众们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这些危险的年轻人,才需要‘排除’出去,保证其他人的存活。”
“怎么会?”
看巴塔尔教士一脸不信,基尔补充说道:“原因很简单,之前在我看到来谈论事情的人是十多位各村老者,而不是一两位年富力强被人簇拥的中年人时,我就意识到这点了。”
“在外人看来,来自南部行省的难民是一群人,一个团体。但实际上,他们是十几个团体,互相之间除了都是因为逃难来此的南部行省民众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不仅如此,一些村子离得近的,说不定不仅不是同伴,类似一起逃难互相帮助的同伴,反倒是平常争夺水源与田地的敌人啊。”
基尔这么一说,同样在村子里驻村不短时间的巴塔尔教士就明白过来。
外人看似一团的难民,其实并不是一起的,不仅地域上相互不关联,就连从村子决定逃难,到到达白石城墙关卡的时间上都不一定统一。
不说一些村子本来就有矛盾,被拦在了关卡之中后,不多的各种维生资源,各个村子之间的难民都得互相争夺。
想必在本地人看不到的地方,这种争夺互有死伤吧。
这一点,对难民中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很危险。
因为关系不好的其他村难民,打不过你们村的年轻人,还打不过你们村的老弱妇孺吗?
只一想,巴塔尔教士就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这个春天的早上,白日晴朗,也浑身发冷。
“怎么跟野兽一样!”
基尔显然是听到了教士的嘟囔:“野兽?如果在有秩序的关卡内的景象,你都觉得像野兽。那等一阵咱们到了南部行省后,看到如今的情况,你又该怎么说。”
“什么意思!基尔勇士,你什么意思!”
基尔面庞转冷,给教士做进一步的心理建设:“或许野兽,也算是咱们未来一段时间内,碰见的最心地善良的东西了。”
血牙斯特一路旁听,听到这里,也跟着摇摇头,跟看似稳得一批的基尔,和一脸失落并未见识过战乱的巴塔尔他们都不同,血牙斯特见识过打起仗来后,一切平常生存规则都被改变的情况。
战争,那是每一种智慧生命所需要面对的最高的表现杰作,不得不品尝。